及辰

【叶黄】绝世好友（二十七）

*没去过瑞士玩，原来觉得不会滑雪去个啥瑞士，等到苏黎世的时候咋写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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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给安排提前三天。”

叶修选定了行程方案，走完程序批好了，那边接受了世邀赛邀请的选手们的回复也全都到位。

赛制要求十三人，名单确定的第一刹那，工作组这边就迅速将机票、酒店等定好。

——没办法，已经拖太久了，如果不是事先用总局的名义和酒店定了房间，延缓具体名单录入系统时间，可能国家队一行人到了苏黎世就得住到半座城之外去。

叶修一大早起来整理了一遍自个儿熬夜搞出来的笔记，赶着八点的趟和总局这边分管交接人过了一遍最近工作，才打车去了集训中心——至今还没拿到驾照的苦逼人士。

人说近乡情更怯，叶修坐在出租车上，又困又累，脑子却和被根钢丝吊着似的一突一突地清醒，用工作充实了几天自我，事到临头，依然忍不住有所畏惧。

之前他是真心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没法和黄少天碰面了。

而现在……

只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世邀赛。

大概是不会的——

叶修望着远处集训中心的楼随着距离靠近而一点点变大。

黄少天可是职业选手。

而那些感情的分量，也远远未到足以动摇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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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中心，会议室。

蓝雨战队的喻文州和黄少天；

轮回战队的周泽楷和孙翔；

微草战队的王杰希；

雷霆战队的肖时钦；

虚空的李轩、烟雨的楚云秀、呼啸的唐昊，霸图的张新杰和张佳乐，再加上兴欣苏沐橙与方锐。

十三人，是赛制要求的队伍人数，而现在坐在会议室的这些，就是国家队的阵容。

他们八一八了一会儿韩文清，又提了提队长的事儿，最后说到了领队问题。

黄少天一秒看向苏沐橙。

苏沐橙露出一个我当然知道你们猜的没错可是我就是不说的微笑。

黄少天：“……”

所以果然，叶修是与苏沐橙保持了联系的。

“大家好。”叶修推门进来，随口招呼着。

然而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干活。

于是他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不情愿，脚步也踩的非常的沉重。

“我来了。寒暄的话就不说了，我们现在来了解一下这次的对手。”叶修一遍操作着多媒体投影，头都没抬一下，视线完全没有分给坐在下面的任何一个人。

他啪叽啪叽地打开了文件夹翻出瑞典队的视频，开始讲了起来。

台下一片沉寂。

叶修非常满意。

对，就是这样，保持这个状态，安全地讲完，然后进入训练日程……

*“我靠，你谁，你干嘛来了？”张佳乐第一个跳起来。

“不是说好的退役吗？”张新杰推了推眼镜。

“是啊，这么快又复出了？没完没了啊！”肖时钦说。

“还能不能靠点谱？”黄少天说。

连一向沉默的周泽楷，都忍不住补充了两个字：“就是。”*

“都闭嘴！”叶修阴沉着脸，决定把锅全都实话实说地推出去，“以为我愿意来吗？都是被逼的。”

“竞技总局的局长直接打电话给我老头，说要让我去为国争光。这四个字彻底击中我家老头要害，我床单还没铺好就被轰出来了。”

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这对手视频也讲不下去了。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研究方式，目前的时间勉强还算充足，让他们自己看一遍先也好……

众人纷纷去拷贝视频资料，拷完就走，黄少天非常谦让地留到了倒数第几个，苏沐橙本想留下，看这情况，抿唇拷贝完也就挽着楚云秀走了。

今天一上午都是预留给熟悉对手用的，会议桌上的时间表，众人等待的时候早已经看过，于是这时候走人都是朝着集训室去。

喻文州身为队长，也落在了后排。

他本想和叶修聊两句，多了解点情况，但是看到黄少天刻意留到最后，于是也提前走了。

走廊里，十余个职业选手拉出了老长的队伍。

苏沐橙与楚云秀就在他后面。

喻文州问：“苏妹子早就知道了？”

苏沐橙说：“叶修当领队的事儿？”

喻文州点头。

苏沐橙笑笑：“是呀。”

喻文州不经意道：“他现在终于该有手机了吧？”

苏沐橙叹息：“哎，其实还没有……”

与此同时，刚刚还塞满了人的小会议室里，也在进行着同一个主题的对话。

黄少天说着：“现在这算是公务员了吗？刚刚队长说你要全权负责，有多全权啊？……你有手机了吧？”

叶修叼着根电子烟，闻言，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

“还没……”他虚弱道，“所以我基本睡在办公室……”

黄少天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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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面有点尴尬。

黄少天不得不承认他抱着一点问罪的心思说出这句话。

凭什么……苏沐橙就能完全知道你的安排，我却被蒙在鼓里？

凭什么你会联系苏沐橙，却完全不告诉我？

“你连家都不回啊？”黄少天说着，“虽然说被……被你爸踢出来干活，但总不至于连晚上都不让你回去睡吧？”

叶修道：“这不是因为没手机么？事儿多，干脆就留在这里。”

黄少天：“……”

黄少天无语：“连个买手机的时间都留不出来？”

叶修笑了笑，没说话。

当然能，哪怕自己留不出来，和人说一声帮忙处理，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黄少天没忍住，又问：“那你上QQ没啊？”

叶修说：“上了啊，没微信，不上QQ的话我手底下人就要疯了。”

黄少天捏了捏手指。

他没和叶修发信息，却也一直保持着QQ在线，时不时就去看一眼君莫笑的头像。

隐身了吗？

叶修见他没说话，这边关各种多媒体仪器关电脑一溜儿地干完了，日程上本来这一个上午都要用来讲解视频，因此把所有人赶去自个儿研究之后，时间就空了出来。

当然，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但是用来休息，也是可以的。

“去看录像吧，回头还得针对性训练和组合训练，时间很紧张，可别拖后腿啊。”叶修说，摆出了一副我很忙就要出门继续鞠躬尽瘁的样子。

“你才会拖后腿呢！”黄少天炸，“我靠我跟你说你可别太得意，那个替补名额肯定不会让你上的，虽然散人大杀器很有意思的样子，但是你也不看看自己多久没碰游戏没训练了，手都生了，何况年纪一大把——”

叶修：“……”

叶修：“好的好的，你说的对，快去看视频，我们就靠剑圣大大一剑定天下了……”

黄少天被忽悠走了。

脑子偏直不走弯绕惯来跟着情绪跑的人，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

叶修缓缓吐出一口气，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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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黄少天后，就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投胎下了六道井，大刀落下咔嚓一声，已成定局。

叶修有点点后悔——闹哪样呢当初，如果不是觉得自家老头要固执一辈子……

不，也不能这么说。

叶修觉得自己可能是忙了几天脑子都忙傻了。

本来就是没结果没未来的事情，拖了一年，还不够吗？

就是这件事到底对黄少天有所影响。如果没有忽如起来的世邀赛，中间这俩月的夏休期，一切都能正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

既然已经分手了，那就是分手了。

黄少天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如果事情如同叶修计划的那样发展下去，也许黄少天不用花太久就会忘掉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再等几年，黄少天退役之后，他们如果还有缘再碰面，也许还能私下里当做旧时趣事，聊上一聊。

叶修会有自己的生活，黄少天会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会变成过去一段辉煌岁月里的好友，与未来漫长人生里的萍水之交。

只是如今看来，过去的折腾就像是冬日薪柴，本应在梅雨中腐朽，而不巧碰见了炎炎夏日，那一点火星还未熄灭，在干燥季风里，闪着灼灼晦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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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走到训练室的时候训练室里安安静静地热火朝天着。

每个人都在看视频。

黄少天看了看，发现喻文州边上有台电脑空着，显然是其他人专门给他留下来的位置。

于是他走过去，坐下，开始看视频。

视频文件夹是按照国别来分的。

国别向内，则是按照选手。

视频的排列，是按照时间，但是名称上，却对重要程度进行了区别。

这一天虽然是国家队训练的第一天，但是前一天十六个国家的国家队名单已经报了上去。一晚上时间叶修当然没办法作出什么全面精准靠谱丰富有深度的分析，但是第一场对手瑞典队的视频显然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

黄少天打开了word，看了几行，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叶之秋写的攻略。

详尽，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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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手机是挺简单的事。

B市寸土寸金，集训中心是当初为B市奥运修的楼，交通上来说还算方便，附近却并不繁华。

也就是说，附近只有那些奇怪的会播着“XX手机，只要899、XXX手机，只要1299”的小店里才有手机卖。

叶修本打算买个土鳖老爷机，但是后来一想，微信还是要的。之前手下组里一小姑娘就差没拉着他衣袖求他申请微信号了。所以还是得买智能机。

智能机，要买就得买靠谱点的，顺手把全球通之类的业务也得办全了才好。

于是叶修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本地地主，叶秋大大。

叶秋大大一边干活一边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同胞兄长气死了。

之前说什么都不肯买手机，非得打办公室电话，还不肯回家。现在又特么忽然决定要买，还要买个功能齐全的——最重要的是能用微信——还要顺手把手机套餐给弄好了，起码在苏黎世的时候要能用。

怎么不上天呢！！

一边生气一边让秘书把这事儿处理了，让人一路给送到了集训中心，叶修手上。

集训中心的厨师自然是好厨师。

唯一的问题吧，就是常年给运动员烧菜烧饭，所以，这个量的估量上，有点错误……

叶修带着自己的新手机溜达进了食堂。

“哟！吃着呢？今天什么比较好吃？”叶修把自己的手机给苏沐橙。

苏沐橙接过来就开始玩：“不错啊！连app都给你下好了？哇，账号都申请了——这个菜好吃！可以多吃点。”

叶修看了两眼：“哦。”

他拿盘子端午餐去了。

苏沐橙先给叶修登了微博账号，然后开着自己的手机和他共享了通讯录。

其他人也来看热闹。

张佳乐率先嘲笑：“老古董终于要跟上现代科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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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扒着饭。

叶修端盘子取了食物之后，又走回了苏沐橙所在的那边。

甚至都没怎么朝自己这边看一眼。

黄少天继续扒饭。

喻文州看不下去了。

“少天。”他提醒道，“你忘了吃菜。”

黄少天忽地反应过来，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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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有约九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之前众人到了集训中心，放下行李就去了会议室，此刻正好供他们休整一下。

这里十三个人，来自九个不同的队伍，各自有各自熟悉的人。早在吃饭的时候就按照熟悉的小堆坐了，此刻也是结伴离开。

喻文州、黄少天自然是一起。

周泽楷、孙翔、唐昊一起。

王杰希、李轩、肖时钦结伴。

楚云秀、苏沐橙、方锐、张新杰、张佳乐五个人凑一块儿去了。

叶修呢？叶修还有很多、很多工作。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他吃饭吃的晚，吃完也晚，这边和厨师们聊了天之后才去了宿舍层。

大部分人都在整理自己的房间。

回到说过的那句话——B市寸土寸金，因此这训练中心都是双人间。

这边是叶修全权负责的，所以房间的搭配也很随意。

总体来说，就是遵循性别最优先，然后拆开所有同队人员的配置。

对此，叶修振振有词：“合作就是从生活的互相了解开始，否则为什么战队平时要队员住在一起？”

十三个人，单出一个。本来加上个叶修正好，但是领队领队，代表的是总局这边的官员，当然不可能和运动员住在一起。于是张新杰被空了出来。大家都表示，愿意尊重张副队的生活习惯。

叶修爬上去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每个房间里都有地图、快速通道等信息，方便所有人了解附近布局。

叶修一个个敲门进去，溜达一圈，好歹记住了现在不是对手身份，没有给人家气到睡不着觉。

走了没几件间就走到了苏沐橙、楚云秀所在的房间，叶修没进去溜达，就站在门口。

“有问题和我说，给你们换房间哈。”

楚云秀道：“宿舍区网速不太快啊。”

叶修：“哦，我专门让他们调整过，这一片的Wi-Fi网速都不行。”

楚云秀：“……”

苏沐橙：“……”

叶修：“好好休息，我去下一个了。”

又走了几个，叶修敲开了黄少天所在的屋子。

黄少天和周泽楷一个屋子。

这倒不是为了平衡语音丰富量——叶修先按照年龄，把孙翔唐昊给送一屋子去了，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多玩玩。然后将王杰希和张佳乐放一起，同理，年纪相近，也因为张佳乐和王杰希……其实仇挺大。

随后是喻文州与肖时钦，同属于战术大师，也是同赛季出道。剩下四个，黄少天、周泽楷、李轩、方锐，黄少天和方锐有同蓝雨之谊，遂被拆。接下来就是个排列组合的事情。

然而这个思路黄少天不知道啊。

大部分人也不会细思。

会细思的喻文州没和他住很近。

“老叶你明明知道平时我很喜欢聊天喜欢说话，你让我和周泽楷一屋你是不是想公报私仇憋死我……”黄少天一看叶修过来就絮絮叨叨说开了，“还有啊，我说你们这个楼是不是有点老啊，得有好些年了吧，虽然装修和打扫还不错的样子……对了热水是全天供应的吗，我没找到，不过这里毕竟是B市。其他房间其他楼层呢？有没有住别的运动员？你说我要是去要签名会不会不太好？如果别人找我要签名呢？”

叶修对周泽楷说：“小周，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

周泽楷呆呆地，过了一阵子，回答：“没。”

于是叶修就走了。

黄少天：“……”

黄少天追出去：“我靠老叶你这个也太双标了吧，区别对待啊！”

叶修一边走一边道：“我可是很忙的。”

黄少天停住脚步。

叶修走到楼梯口，想了想，还是反身：“下午是常规训练，晚上要继续研究对手。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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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躺在床上。

这一个上午也过的挺混乱，于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子没睡着，睁眼就看到对面床周泽楷默默地看着自己。

黄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