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辰

*啷个越写越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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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叶修引火烧身，没拗过黄少天，本来美滋滋的肥肉在嘴边了，硬是又花了俩小时教黄少天怎么玩这个摄影机，顺便还科普各种各样的摄影姿势。

黄少天把叶修摆成了Rose给Jack画画时候的姿势，对着比划半天都觉得哪里不对，叶修也不解释，把黄少天扒光了在原地也摆好了自己去拍，两个人和伊甸园里的傻子似的光着身体甩甩甩地折腾来折腾去。

叶修拍好了给黄少天看效果，黄少天一看，卧槽果然比自己拍的好太多，但是还是感觉不足，问：“我觉得已经挺亮了啊，这个房间，为什么还是好像光不够？”

叶修一听，原来他折腾半天是为了明暗：“没有遮光板和反光板，不好打光，肯定就不够好看。”

他拿手机开了手电筒，顺便用白纸、瓷砖、镜子等多种手段给黄少天展示了一下灯光效果，黄少天一个纯直男级别的艺术细胞，顿时拜服。

 

最后由黄少天说构图思路，叶修给摆出了合适的角度位置，光裸裸的两个人总算能进入正题。

结果黄少天对镜头太在意了，总忍不住想知道效果对不对，位置对不对，好好一场生命的大和谐，变成了NG百八十遍的戏码，是个人都得给磋磨软了。

叶修无奈，最后只好压着黄少天恶狠狠地威胁：“我是导演你是导演？我是摄影你是摄影？当演员就乖乖躺下来被潜规则，有你说话的份吗？”

黄少天被叶修带的戏精上身，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我没、我没有……”

 

最后爽的云里雾里的时候才彻底放开这件事，做完了恢复过来了又开始蹦哒，喊着要看回放。

叶修就没见过这么爱看自己春宫片的人。

 

黄少天看之前还特意点开视频文件改了个名：潜规则点AVI，因为视频文件名称里不许含有他想要的符号，只好忍痛用汉字。

叶修搂着他的腰看他玩，两个人汗涔涔地贴在一起，一齐被前半段黄少天的折腾给逗笑了。

本来妖精打架，舒爽愉快最重要，结果非得讲究表演性艺术性，那就很尬了。看黄少天这里折腾那里折腾，叶修被折腾的一脸愁苦，两个人就边接吻边笑，对着巴掌大的屏幕指指点点。

到后来，黄少天终于被叶修镇压之后，反倒变得没意思起来。

黄少天：“这么拍的东西挺无聊的。”

叶修：“你没看过私片？”

黄少天说：“看过啊……没什么意思。”

叶修笑笑：“证明你没有偷窥欲，对于有这类爱好的人来说，拍私片分享出去就是满足了被窥欲，而看的则是满足偷窥欲，如果不是心理快感，纯粹从片子的角度来说，确实是很无趣的。”

黄少天无精打采：“哦……”

然后他忽然双眼一亮：“你说，能拍一部好看的吗？”

叶修毫不留情：“不能！”

黄少天：“啊？为什么啊？”

叶修：“我不想别人看到你，也不想拍你和别人，也不想拍别人。”

黄少天听他说了前两句，美滋滋上天了，听了最后一句，又问：“你不是要当大导演吗，以后如果剧本里有床戏怎么办，不拍了？”

叶修故作嫌弃道：“交给摄影，交给我助理，自己不拍！”

黄少天哈哈哈地笑了会儿，又问：“那剪辑呢？”

叶修说：“……反正我没说不看。”

 

55

混混沌沌睡了一宿，黄少天又要火急火燎地回去上课，叶修把他送到学校门口，给他买了早餐才放他走。

然后一头扎回寝室开始画分镜。

 

故事怎么拍，拍出来之后怎么剪，都是大问题。

对于黄少天这样的新人演员——不，应该是说纯卖萌外行来说，按照故事的逻辑线、时间发生线来拍是最合适的。

但是最后的片子，如果是带有炫技意味的话，当然不会按照这样的线路剪辑出来。

 

叶修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对于成片的期待概念，但是那是一种比较模糊的、不精确的作品。他并不是那种想拍一部片，在脑海里就会生成那部作品，最后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目标去拍的那种导演。

那种导演类型，看上去神机莫测、游刃有余，几乎一个人把握住了所有的部分，他所需的一切就是将自己的脑子拍摄出来——这种类型的导演，可以说，只好拿到了好的素材，就不会失败。

而叶修，则是类墨镜王模式的。当然不是说他就不要剧本了，而是在剧本之外，他也非常注重本子之外的灵魂花火。羚羊挂角、信手拈来，把握住真正的核心之后，其他波动都可视作命运赐予。

 

大量的废图完成后，叶修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苏沐橙半途来溜达着送了一次饭，然后又继续上课去了，这才避免了叶修大大午餐不吃直接血糖断线的悲剧。

晚上黄少天打电话来约饭，说想尝尝他们食堂。

 

“顺便观摩一下你们演员平时是怎么样的。”他说，“做点准备嘛。”

叶修没告诉他，表演系一届学生也就那么点人，在校的更少，人数要求多的话剧都演不出，而B校学生其实大多数还是别的系，动画音乐幕后导演balabala……所以其实他基本是见不到人的。

不过这几天学校里在开动漫节，倒是可以逛一逛。

 

56

B校食堂与A校不同，A校大，有好几个食堂坐落在学校各处，B校面积比A校小些，食堂数量也少，但是却有特别的分区方法。

大概就是正常炒菜大区和白水煮菜的小区。

表演的、声乐的、播音的这些学生，但凡对未来还有所期待、有所要求的，基本都在白水煮菜着过活。

不过带黄少天来，自然不能一起吃白水煮菜，叶修把黄少天安置好了，自己去边上买了白水煮菜回来，两个人对坐着吃。

 

这个对比就很心酸了。

平时一起在外面吃饭，无非也就是要一碗水涮一涮，现在一份看上去花花绿绿有滋有味的一份饭，和一坨一坨看着就没胃口的一份饭放在一起，云泥之别到让人忍不住留下鳄鱼的泪水。

黄少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想到我之前说尝尝食堂就想笑，你吃过你们食堂正常的饭吗？”

叶修说：“一年吃个一两次？”

黄少天：“这么可怜？！”

叶修微微笑起来：“真吃食堂的时候当然就吃白水煮菜，在外面吃还是会正经吃点东西的。”

黄少天说：“那你经常去外面？”

叶修：“……其实不经常。不过演员嘛，该吃盒饭的时候也要吃。我原来跟过一次剧组，打杂围观去的，每天基本就靠油滋滋的冷盒饭过日子，但是每天又累的慌，饿得特快，食欲大增，还要限定住食量。”

黄少天听的父爱爆棚，连连感叹：“终于知道为什么导演都胖了……”

叶修打蛇随棍上，继续卖可怜，才又说一个苦逼小故事，背后忽然被一拍。

“又瞎编呢？”王杰希说。

叶修回头：“说瞎编的能耐还是大眼儿你最厉害。”

王杰希无语：“你本子磨出来了吗？毕业作品呢？”

叶修说：“不带你这样一言不合催论文的啊，不过作品差不多有眉目了，这不是正在和男主角吃饭嘛。”

王杰希与黄少天点点头权作招呼：“那不打扰你们约会，士谦过两天可能会联系你，记得开下QQ。”

叶修比了个OK的手势。

 

黄少天等叶修走了之后才问：“王杰希折腾啥呢？”

叶修说：“没什么，就是看到你来了，找个由头观察一下。”

黄少天：“……”

黄少天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你原来……怎么和其他人说的？”

叶修也配合的像是接头一样，暗暗回答：“就这么说的？”

黄少天惊呆：“实话实说？！”

叶修露出微茫然的神色：“不然呢？！”

黄少天沉默：“……不对，如果你是完全实话实话的话王杰希刚刚肯定会忍不住要怼我。”

叶修：“我确实完全实话实话了啊。”

黄少天狐疑：“不可能吧？他那么好心？”

叶修说：“实话就是：我在和你交往，还会用其他马甲与你调情。”

黄少天：“……”

黄少天：“除了听上去让人感觉我个人口味比较变态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对……”

叶修无辜：“当时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黄少天：“…………………………”

黄少天：“吃饱没？我们走吧。嗯，你吃的也不算太少嘛，只是我们学校没有这种白水煮菜，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去吃了太可惜，我跟你说我们二食有一家米线特别好吃，不过要酸辣口的最棒，你不能吃吧？”

 

57

拍短片的事儿定下来了，结果黄少天被教授喊去闭关了。

叶修进入空窗状态，于是干脆也闭关写论文。正是三月，北方的冬日冰碴子还在发挥余威，顽强一点的植物勉勉强强地抽出了些新芽。

暖气得四月才停，室内到还是温暖的状态。

张佳乐跟个剧组跑了，在南方挨冻，每天疯狂在QQ里刷frozen表情，王杰希和方士谦一起来谈了个合作，他们倒是不缺导演，毕竟一个编剧一个摄像，年轻人兼职跨跨专业没什么，但是缺有足够表现力的演员。

方士谦镜头运作自有一番天赋逻辑，王杰希的脑洞又不是正常脑洞，因此普通的学生根本没法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于是一边写论文一边和王杰希方士谦一起磨戏，等黄少天出关兴冲冲来找叶修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

 

表演方法有流派，最常见的就是体验派和表现派。体验派呢是把你自己的整个心神灵魂都沉浸在角色中去，这种类型的演员最容易遇见的就是出戏难问题。表现派则是构筑人格带入，利用设计出来的虚拟人格作为表层，通过眼神、小动作、习惯等方式来演绎。

两种流派对掐多年，历史无边无际，这里提一下，主要是说叶修的表演方法。

他是混合派的。

混合派其实才是最常见的，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还没到能争端流派的份上，为了表演效果，都是死命向角色上做加法，为了让表演更动人。

 

所以黄少天就被这个被角色影响的叶修吓到了。

心大的人要演戏，扣角色就要梗狠，才能体会到来自灵魂的反馈。

叶修惯于这种模拟付出，否则反串开马甲哪里会有这么顺利？开玩笑的说，那确实是已经在灵魂中分裂出了属于纯粹女性的一部分，自己把自己真搞出了个性转人格。

 

“你你你你你……”黄少天磕巴了下，“那个，叶修……？”

叶修一撩头发，干脆用了个发捁固定住。

“咋？”

黄少天：“没，就是……有点……认不出来。我不会以后也要这样吧？！”

叶修说：“不用，你就是个普通大学生设定。”

黄少天松了一口气，去碰叶修戴在手腕上的金属带刺手环。

叶修抖了一下，没阻止。

倒是一边翻看录像的方士谦奇异地看了他们一眼。

黄少天很稀奇地问：“你们这是拍什么？街舞？还是重金属？视觉系？”

方士谦问：“你听这些？”

黄少天摇摇头：“不听，只是有点了解。”

王杰希合上了翻成破烂的本子，说：“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