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辰

*西幻AU，标题无意义…

*所有人年龄都被适当放大

*伪·伞哥白月光·实则友情·没有修伞成分·不酸爽·可能雷·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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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泽楷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枪套，在这家小酒馆外站了半晌，最后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一个穿着皮甲的女孩子打开了门。

说是女孩子也不太准确，周泽楷面前的女性应该是二十出头，头发半长不短，皮甲到是很高端精致，看得出其昂贵本质。周泽楷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的手——偏向长兵器、近战。

“酒馆白天不营业。”妹子说。

周泽楷顿了顿，道：“找叶秋。”

妹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这里没有叫叶秋的。”

周泽楷纠正道：“叶修。”

妹子让他进来，随后又关上门，拾起横木架在了门上。

 

另一个看上去挺清纯的妹子坐在吧台后头，百无聊赖地擦着杯子。

屋子里比周泽楷想像的要亮很多，不像是门窗紧闭空气浑浊煤油灯烧的呛人的小酒馆——事实上，酒馆后头的窗户大开着，阳光斜刺进来，只有吧台里头额外亮了一盏小灯。

开门的妹子招呼道：“果果，又一个找叶修的。”

又。

陈果束着高马尾，泛着点儿紫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小酒馆里，她没什么好气：“叶修八成还在睡觉，是谁啊……啊！周泽楷！！！”

唐柔转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高个子男人，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脸上。

嗯……佣兵公会的脸，名副其实。

陈果飞一样的出来，举着照相机和签名本，周泽楷看了看这个很激动的高马尾妹子，露出一个非常职业化的微笑。大概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熟练微笑底下的一点点局促。

“签名签名——合影可以吗？多谢！”陈果说着，然后把照相机给唐柔，“柔柔快来帮我拍一张！”

唐柔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情况了，可谓驾轻就熟，他们找了个光线合适的位置，留下了相片。周泽楷拍完之后略略低头，看了看陈果的手。

枪系——枪炮师，他可以闻得到质量不算高的微量硝烟味道。

“前辈他……”

“我去帮你把叶修叫起来。”陈果说，得到了合影之后心满意足，唐柔见状，道：“我帮你啦果果，你先去洗照片吧。”

“你先在这里等着。”唐柔将周泽楷安置在吧台边，顺手给他倒了杯水。

周泽楷坐定了，再次扫了一眼周围。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只看了看大致格局与前后通道，现在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装修、环境上。

墙上挂着不少照片——周泽楷看到了黄少天、王杰希和苏沐橙的。都是和这个应该是老板娘的人的合影。

他自己的照片也会挂在某处，而前辈……会看得到。

周泽楷微微笑了笑。

 

叶修住在二楼角落的小房间里。他原本住在地下室的储物间，但自从他证明了身份之后陈果就忍无可忍地开辟了个小间给他，让他也可以晒晒太阳——对此，他额外猎了几块大皮毛权作窗帘。

唐柔咚咚咚地敲门把叶修闹醒了，叶修挣扎着爬起来，套上了简单的衣物。

“什么事？我早上四点才睡……”

“有人找。”唐柔说，“是周泽楷。”

叶修：“啊？”

叶修打着哈欠走下楼，他背后背着一把奇特的伞形武器，关于这一点周泽楷已经听说过。

 

他的惫懒神情大约是由于睡眠不足，但是他依然步伐稳定、状态良好。

“前辈。”周泽楷站起来。

叶修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在他边上坐下：“坐下吧……要喝一杯吗，小周？”

周泽楷：“……不。”

叶修拿起吧台内的一瓶无酒精调味饮料，给自己倒了一杯。

随后他从腰间摸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周泽楷随手打出一个小火苗，帮他点燃了。

陈果非常嫌弃地走到了另一头。

周泽楷稍微放松了一点。

叶修叼着点燃的烟却没有吸，烟就那么燃着，他眯了会儿眼睛，回复了点精神，道：“来找我什么事？”

周泽楷没有马上回答。

叶修虽然已经与这个后辈见面次数不多、相处时间也不长，但是关于周泽楷性格样貌的特点，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叶修自然也熟知对方的习惯，因此并不着急，喝了点儿饮料之后，又抽了几口烟。

“前辈，离开了嘉世。”

叶修有点惊讶地转眸看了看周泽楷，有点没想到，这个寡言的后辈第一句话竟然是八卦。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道：“嗯，离开了。”

叶修不说话，周泽楷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们这样简单的对话，叶修说出口的字数甚至比周泽楷更少，但是他们好像完成了交流似的，都在消化静默之中更加丰富的信息。

陈果在一边都听懵逼了。

 

叶秋离开嘉世这件事，早已人尽皆知。

半年前嘉世宣称斗神陨落，已成废人，自愿离开嘉世佣兵团。前斗神叶秋离开前留下神兵却邪，亲手交给继任者孙翔。孙翔将是嘉世佣兵团的新王牌、领导者，也是新一代斗神。

……废人。周泽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边上的人。

他的手指依然坚定有力，肌肉骨骼匀称，看上去比前些年要削瘦一些，眉眼里虽然一直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但是和他战斗过的人都知道，这种生活状态下的惫懒并不会影响到一丝一毫他在战场上的英姿。

一往无前、万夫莫敌。

这样的前辈已经是废人了吗？

嘉世早就放出了真相——叶秋的身体被深渊魔域里爆发的混乱元素风暴侵害，体内无时不刻有着海量的各色元素交织混战，魔法元素的感应吸收量也因此有了极限，他从整片大陆上最优秀的顶尖战法陷入了混沌废柴的困境之中。

叶秋纵横这些年，手下败将不知几何，仇敌们手拉手可以绕大陆一圈，嘉世就这样放出了斗神惨淡远走的消息……

再者言，武道再强，没有魔法的加持，便无法叩问顶峰。

一个不能东山再起的前斗神叶秋。

虎落平阳、龙游浅滩。

 

周泽楷再次想起了墙上的那几张照片。

苏沐橙不必提，黄少天和王杰希来此，是为了确定这件事吗？

佣兵团与佣兵团之间虽然算不上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但是到底也是对手，利益相争。嘉世失去了叶秋，得来了孙翔，未来如何尚未可知。而叶秋，即使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绝不是一个能让人轻易看轻的对手。所以蓝雨和微草……

周泽楷道：“前辈要去……冰霜森林？”

叶修又露出一点惊讶样子。

“是啊，去找点儿东西。”叶修说，一根烟燃了一半，他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淡，“看到没，我这把伞。”

他顺手将伞从背后解了下来，放在自己面前。

周泽楷看了，但是没有伸手去碰。

武器，对于他们这些佣兵来说可以算第二条命了。没有主人的亲口应允，保持恰当的距离基本就是道德准则。

“低级。”周泽楷评价道。

这简短的点评太简单粗暴，见识过千机伞牛逼之处的陈果非常生气，但是她没插嘴。她放下杯子，从柜子里翻出了面包和冻成块的黄油。

“嗯。”叶修到是没生气，他们这群大陆的顶尖存在，自然对东西的好坏有自己的一套评价。

何况，千机伞，现在只能说是构思精巧，距离神兵，还有很漫长的距离。而周泽楷暂时连构思精巧那一部分都没看到，只是看到了一件粗糙材料制成的形状奇怪的武器而已。

但是叶修与这个后辈没那么熟悉，只是发挥着他人来熟的那一面随意聊着天，“要升级啊，所以要去打材料。”

周泽楷默默地看着他。

神兵却邪，是最强的战矛。而现在斗神的身份、他的十余年伙伴却邪、和他一手创立的嘉世佣兵团，全都把他丢下了。或者说，被他丢在了脑后。他拿着一柄伞，材料粗糙又低级，一看就是刚刚进佣兵团的小朋友的实力才勉强能得到的水准。

 

叶修笑了笑，说：“说起来，你们轮回对冰霜森林比较熟悉吧？你们的驻地就在泗阳城边，离森林很近嘛。”

周泽楷：“嗯。”

叶修看到这小孩这么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好玩，于是道：“是你们江波涛，还是背后的大财主要你来打探的？”

叶修这句话是故意调侃的。

因为如果轮回佣兵团真心要打探什么信息的话，派周泽楷一个人来，可以说是下下策了。周泽楷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说话简略到同一个佣兵团的人带着好几年的默契也需要额外讲解才能完全领会他的意思，如果要周泽楷来打探叶修，估计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叶修的实力，确实与以往不太相同了。

 

周泽楷摇摇头：“不是。”

叶修叼着烟笑道：“不是他们要你来打探，那是谁，你自己？”

周泽楷道：“不是打探。”

陈果把面包和黄油推了过来，托盘在干净的吧台面上滑动着，叶修单手揽了下来。他拿起托盘里的刀，切了一块石头一样的黄油。然后他举起一只手，一簇晃动的小火苗出现在黄油下方，将黄油烤化了。面包被掰开，融化的粘稠的黄油被涂抹在面包上。

……火元素，里面夹杂着一点暗黑。

叶修：“嗯，不是打探。所以找我什么事儿？”

 

叶修第二次问了。

周泽楷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客观上来说，叶修和周泽楷并不熟悉。关于叶修的交友面，只能说是他和大部分人都算得上面熟——这个大部分的定义是，各家佣兵团的最精锐存在。因为他年纪大、出道早，在最早年私兵盛行，而佣兵团才刚刚出现雏形时，他便近乎交游天下了。但是他的私人圈子很小，就周泽楷所知，应该只有韩文清、黄少天。

周泽楷不善言辞，所以他连为自己的好奇打探的机会都没有多少。

韩文清算是比较看不出来的那一种，虽然两家一直面不和心不和的样子，但是周泽楷见过叶修和韩文清相处时的模样，虽然两个人看上去还是平常的神态表情，但是那种微妙的熟悉和自在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黄少天——则众所周知，这把蓝雨家的剑，和嘉世的团长关系好的很，其中有大半原因都出于那把聒噪的剑毫不掩饰的分享。而且，很多佣兵们确实见过，对于这么一个本性居然是宅的嘉世佣兵团团长，他为数不多的出现在公共场合——一般来说，酒馆，之类的地方——的时候，身边如果不是嘉世的自己人，那就是蓝雨的剑，黄少天了。

周泽楷没有管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心脏此刻跳动的频率有点微妙，但是不要紧，他对着叶修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

“和前辈一起。”

他回答。

这种回答，对于一个让叶修二次问出同一个带着客气与疏离的问题来说，太亲密了。

但是周泽楷就是这么想，并且也打算这么做的。

执着又坦然。带着他性格里面对人时惯有的局促与紧张，但是这些负面情绪丝毫不影响他的抉择。

想必现在前辈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特意地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要和前辈一起行动。

 

因为周泽楷有三个月假期。

佣兵团向来天南海北到处跑，更何况叶修在身为叶秋的时候，其宅之特性被发挥的可怕。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常常佩戴的斗神面具，因此常常有人猜测关于斗神的种种秘密。

秘密？太多了。以至于周泽楷第一次看到斗神毫无遮挡的脸的时候都莫名感到惊喜，仿佛达成了一项成就、得到了什么足以紧守于心的东西。

 

叶修的烟还剩小半根，他深深吸了几口，将一个烟屁股随手按掉，开始吃面包。

“小周你们轮回很闲啊，怎么，拿到上一届的彩头就骄傲放纵了？这样是不行的，你看你们周围虎狼环伺，要保持状态，加倍努力。”明明还挺像是关心的话，一从叶修嘴里说出来，就带了一种深深的嘲讽。

连陈果听了都想打人。

“王城。”周泽楷说。

叶修点点头：“哦，那是，你不用去吗？还是和我一样，偷懒，最后一天去？”

 

四年一度的王城祭典，当年的最强佣兵团会得到来自皇族的邀请，执行护卫与清扫任务。

祭典只有最后的三天特别重大，但是之前的准备工作有好几个月。

周泽楷想了半天，还是就说出了个：“嗯。”

 叶修笑了笑，大半块面包已经下了肚。

这面包看上去就只比最糙的黑面包好一点。

周泽楷自小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养着长大的，修炼上也艰辛过，但是生活待遇上向来高配。他出身不差，家里是个小贵族，家庭教师手底下学习了十几年忽然决定出去混佣兵团，一到佣兵团天赋就被发掘，到水准之后一路走来稳稳当当地就当上了轮回的团长，彼时轮回虽然是个大型佣兵团，但是没有问鼎的资格，而他的数年努力在今年也有了回报，这一年的佣兵团竞争性任务是他们取了头筹。

“那敢情好。”叶修说，眨眨眼，“不过哥不缺保镖啊。”

 

骗人。

周泽楷看着对方又切了一块黄油，慢腾腾地烤软了，抹在剩下的面包上。

叶修需要一些人来帮忙，他知道，轮回佣兵团的情报收集部分不是卖萌的，何况叶修没有真正遮掩这件事。

叶修要做什么，所有人都在关注，但是又没有真的非常关注。

因为叶修已经废了。

他还剩下的经验和头脑价值依然很高，但是缺了他的最强个人武力的搭配，就显得没那么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重要了。

叶修也就施施然地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着。

他离开了嘉世之后三个月才被人发现藏在这个小酒馆里，没多久之后黄少天便来此，然后被叶修捉着去了附近的叹息峡谷。王杰希的到来到是没有被任何人发觉，直到有一天陈果将这张新鲜出炉的照片挂在了墙壁上。

后来情报才知道，王杰希也被叶修捉着去了一趟叹息峡谷。

然后叶修就开始收集关于冰霜森林的信息了。

 

那里是自己的主场。

 

叶修吃完了面包，又点了支烟。

“没骗你。”他好像会读心似的说，“哥需要帮忙不会不开口的。毕竟……小周的话，就算知道了我的什么事情，也说不出去吧？”

 

还在骗人。

周泽楷凝视着叶修。

他的表情不算丰富，但是其中的坚定和强硬从皮相中透出，他的双眼黝黑，认真又深情。

前辈又在骗人。

——他把王杰希也加进了叶修的私人圈子里，现在叶修的私人圈子有三个人了。

叶修在嘉世这么些年来的遭遇、包括最后遇到的大麻烦，有哪一次他真的曾求助于人？

从深渊魔域里独自爬出来的时候，浑身被混乱的魔法元素侵蚀到生死不知的时候，被嘉世驱逐的时候……一个人，从嘉世所在的恒光城，一路到了这里，蜗居在一个小酒馆的时候。这么长、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从未向任何人求助，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处境，也从未透露过自己的任何信息。

这些都是不需要帮忙的时刻吗？

 

……深情。

叶修吸了口烟。

他有点懵逼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摸爬滚打到如今，虽然不像是喻文州那样掌握诡谲人心的术士能达到的程度那样，但是一个人——尤其是周泽楷这样不善掩藏的人，心思都写脸上了——的想法，他还是能看出不少的。

他是失忆了还是跳掉了什么重要戏码？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到了这个完全没有前因后果的情节？

叶修仔细地捋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没有断层，结论依然是：他和周泽楷并不熟悉。

他完全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位轮回的团长，近年来佣兵中风头最盛的周泽楷，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年轻人，为什么就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是以一种毫不掩饰的爱慕姿态。

他上一次见到这小孩的时候，还是三年前。那会儿周泽楷刚当上团长一两年，还在为了这样太大的权力与压力头疼。而现在，对方已经优秀地承担起整个轮回，带领轮回成为了最优秀的佣兵团之一。

……又或者。

叶修一边吸烟，琢磨了一下，然后把脑海里冒出来能写上好几本计划书的阴谋论暂时搁置了。他虽然不是很了解轮回，但是周泽楷的地位，在轮回，还是相当稳的。和自己情况不一样，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就觉得人家也会这样。

 

“想和前辈一起。”周泽楷说。

叶修无语了一阵子。

他去冰霜森林这件事，不是非要人帮忙不可，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像是他们这些神级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战斗力都是凡人难以想象的。周泽楷可以算送上门的肉了，但是这块肉，他下不了嘴。

朋友之间一两个人情也就算了，对着似乎是爱慕自己的人，叶修下线已久的下限爬出来跳了个存在感。

“小周啊。”叶修说，“是这样的，你的雇佣钱呢，我付不起……我现在还靠老板养着呢，是吧老板。”

陈果和唐柔在说话，并不想理叶修。

叶修耸耸肩，道：“如果想帮哥呢，送点儿资料来就好了，好久没去冰霜森林了里面有什么都忘了，当然如果能给哥一点材料就更好，譬如说寒冰草根、痕鸟血……唔，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哪个公主长的最漂亮。”

周泽楷静静地看着叶修。

叶修的五官笼罩在烟雾里，他的声音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

“不过，小周你长的这么好看，说不定公主们会主动投怀送抱。”

 

被拒绝了。

周泽楷想。

 

叶修抽完了这支烟，将杯子放进了托盘，正准备将东西放进后厨，周泽楷冷不丁道：“住店。”

叶修：“……”

叶修喊：“老板，这位要住店！”

陈果拿着本子走了过来：“啊，好啊，住什么房？”

周泽楷：“……普通。”

陈果：“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儿呢一共四种房，特贵的，一般贵的一个人住，一般贵的两个人住，便宜的六人一屋，你选个？”

叶修插嘴道：“特贵的那个，轮回团长呢，土豪！”

他竖了个大拇指。

周泽楷：“嗯，贵的。”

陈果：“……”

陈果：“嗯，一晚三千包早餐，谢谢惠顾。钥匙，叶修，带他上去吧。”

叶修：“那老板我不洗杯子了啊。”

陈果摆摆手：“放着吧。”

 

叶修叼着个烟屁股，带着周泽楷上楼。

最贵的那间房在六楼，面积有近两百平，里面装修的不算豪华，但是隔音效果好、有防御法阵，而且还有一个小的百用室，以供职业者们特殊需求使用。

譬如说周泽楷，就能在里面保养一下自己的枪。叶修的窗帘也是在里面炮制出来的。

 

“喏。”叶修把门打开了，然后把钥匙抛给周泽楷，“我们这儿早餐不太好吃，你可以自己出去吃。”

周泽楷：“嗯。”

叶修：“有什么事找……呃，找前台，知道吧？”

他指了指墙上的拉铃。

周泽楷：“嗯。”

叶修：“那没事儿我就走了。”

周泽楷道：“前辈。”

叶修：“？”

周泽楷：“和前辈一起。”

叶修有点无奈，但是对着这种一直对着目的打直球歪不掉话题还疑似喜欢自己的人，垃圾话都不好讲。

“这个，我们再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