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辰

*我妹：一想到你平时那么懒得说话一个人，写黄少天话唠，就觉得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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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常规赛第十八轮。

兴欣主场战强队呼啸，再取十比零！

然而，这场比赛之后，好像兴欣的前进之路就被截断了。兴欣客场对三零一，单人加擂台四分拿下，而三零一的队长，荣耀第一刺客杨聪直接舍身一击带走了兴欣众所周知的弱势点，牧师小手冰凉。

 

呼啸放话收购张新杰失败，三零一也似要更新换代，队长逐渐退出队伍核心，引入不知名新人接手许斌曾操作的角色，骑士潮汐。

一系列的变动过后，就转眼临近了春节。

 

今年春节时间与联赛时间卡的紧。打完第十九轮之后没几天就是了。各大战队的选手们早就回家过年去了，兴欣倒是剩下了四个人。

陈果、叶修、苏沐橙。和一个错过了火车的关榕飞。

两个妹子负责搞定了年货等一系列事情，叶修与关榕飞沉浸在装备编辑器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冠军。荣耀。

这背后有太多的汗水与残酷。

但这美丽的荣耀又足够诱人，叫人奋不顾身。

 

年三十的夜晚。

由于关榕飞的存在，这顿年夜饭吃的可以说是非常不喜庆了。整个饭桌上的对话都被围绕在了装备制作上——而这也是目前兴欣面临的重中之重的问题之一。

苏沐橙和陈果一边听着一边偶尔插话，大部分时候两个人就聊自己的去了。

毕竟陈果作为一个虽然土豪但是并不喜欢用钱打水漂的玩家，对装备编辑器的了解少的可怜。而苏沐橙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兴趣——真正特别有兴趣、能和关榕飞一同享受这样的研究与各色新想法的人，已经不在了。

 

到了九点多，收拾了残羹冷炙，春晚作为背景音已经播放到了一曲流行乐串烧。关榕飞早就回去对着专门的电脑思索装备编辑难题，剩下仨在外面就着这音乐开撸春节任务。

这种佳节的任务链从来称不上繁琐，奖励也很丰富，更有几率爆出稀有材料。这个“几率”就像是套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似的，催的叶修吭哧吭哧不停刷。

多一份就赚一份。

为了千机伞，为了银武，为了更高的胜率，为了冠军。

 

140

与此同时，黄少天家。

他深沉地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编辑着拜年信息。

他家客厅里坐满了亲戚朋友，向来外向开朗的黄少天在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后就默默坐到了一边。

他们家年夜饭吃的早，今年一起过年的人也多，数数足有近三十人。订了酒店的超大包厢，下午四点多就动了筷子，一口气吃到了晚上七点多，堪堪散场。

他的职业依然不为常人所理解。

黄少天入蓝雨满打满算也有七八年，而收入从第四赛季出道起，便节节攀升，一年收入可抵普通人大半辈子，给家里人车房等物都更新换代，也付了不少人的手术费。但是其他人的目光，他依然看得懂。为了他的挣钱能力而曲意靠近，背后又依然觉得“只是打游戏罢了，不务正业也能挣到钱？”“我看他们二十多岁就要退休，没学历没工作，可怎么活哟！”

 

叶修说他的家庭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黄少天噼里叭啦地敲着一条条信息，在各大群里，在QQ，在微信。

而自己身边呢？

或者出于羡慕嫉妒恨，又或者出于假意的高尚仁慈。

不过自己父母倒是一直为自己骄傲，实在是……太好了。

 

“在说什么哦，你们这样年轻小姑娘，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看点什么东西！”有人说道，“不结婚，不结婚想做什么啊？不想生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

“我自己能赚钱养活我自己！”有人辩驳。

“年纪太清什么都不晓得……花钱请人，能有自己小孩照顾自己精细？到时候老的床都爬不下来，被保姆虐待都没人晓得！”

“我看你就是书读多了脑子读傻了！”

“哎哟不要这么说闺女，毕竟年纪小，长大一点懂事了就好了。你也是，和爸妈顶什么嘴？爸妈也是为你好……”

“是啊是啊，好日子，一家人在一起，不要生气嘛。再说，我跟你说……之前某家小孩呀，和家里说是同性恋！他爸妈差点没打死他——”

黄少天假作无意地看向了说话的方向。

自己父母也在参与着聊天，连连感叹，一副心有余悸样子。

“那就不肯结婚要小孩啦？要我说，要是要生一个小孩的——”

“可不是嘛，天天在家逼着，昨天动了手，还进了医院！多晦气……”

 

141

黄联盟第一话唠：给你拜个早年啦！我就不卡十二点了！卡点的人太多万一我卡死了你们手机岂不是就看不见我说话了？总之新的一年祝愿吉吉祥祥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但是冠军依然是蓝雨的哈哈哈！

黄联盟第一话唠：老叶

君莫笑：？

君莫笑：上游戏？

黄联盟第一话唠：QAQ被困在沙发上不能碰电脑！

黄联盟第一话唠：我想问你个问题哦

黄联盟第一话唠：你对家里……出柜了嘛？

君莫笑：……

君莫笑：还没，怎么？

黄联盟第一话唠：哦我就是问问

黄联盟第一话唠：今天听家里长辈聊天……

黄联盟第一话唠：算了，没什么

黄联盟第一话唠：春节任务好做吗？我手上就带了一张小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电脑，哎不过前几年我都没做春节任务除了开75那年

君莫笑：我会出柜的

黄联盟第一话唠：哎幸好我给家里重新买了电脑否则荣耀都跑不起来了要，之前我家一台电脑啊七年了我爸妈都不舍得换

黄联盟第一话唠：啊？

黄联盟第一话唠：……你在解释？（本消息已撤回）

黄联盟第一话唠：哎那你出柜之前最好先拨个120

黄联盟第一话唠：接电话！！

黄联盟第一话唠：三分钟后给你打！

 

叶修：“……”

 

他默默对苏沐橙道：“借下手机。”

苏沐橙了然一笑：“充电宝要不要？煲电话粥专用哦！”

叶修冷静道：“和谁煲？煲不了。”

 

142

“喂喂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

“哦，我这边烟花好吵，我都听不太清你！新年快乐，过年好呀！”

“过年好。在阳台？”

“对啊，也就这块地方清静一点了。”黄少天顿了片刻，“家里电视声音太大了，还在打麻将打牌，摆了三桌，尤其外面还在燃爆竹，他们出牌都靠喊的我靠真是太可怕了……”

叶修带着笑意：“你也觉得可怕啊？”

黄少天：“……”

他想起了全明星团战时，叶修向裁判申请禁语音。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回报一下叶修了。

他深吸一口气。

“开玩笑的。毕竟你可是逼着联盟改了规则的男人……”叶修说，“快十一点半了。今晚还吃夜宵吗？”

“吃的啊！十二点那时候，要吃一碗。”黄少天说，“哎我晚饭吃撑了，实在是不想说话，只好坐着吃东西，撑到现在觉得嗓子眼还是满的，来找你说话消化一下，和他们聊天特别没意思。”

现在叶修开始思考返身去拿充电宝还来得及不。

很快他就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黄少天的那边传来了女性的声音，叶修在这边，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话，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少天哥。”

过了一会儿，黄少天过来说道：“家里人喊我进去了。新年快乐啊！回聊。”

叶修同他道：“嗯，拜拜。”

 

南北边惯常对人叫法不同。虽然各家人有各家人的特色，但大环境影响最大。

在南边呆惯的人，极少用“XX哥”这种称呼。北方呆多了的，出口就喊哥喊姐，相当寻常。也因此，部分称呼，在南方，就显得极暧昧。

叶修把玩了一下手机。

为了接电话，他一个人呆在二楼尽头吹了半天冷风，此时收了手，都觉得手指有些僵硬了。

 

而这一年，还剩下三十余分钟，就要走尽。

 

143

春节转过，第二十轮，兴欣再对轮回。主场。

第一次被轮回切了十比零，第二次就是这一次——兴欣从轮回手上拿了三分。

一场常规赛十分里，个人三分，擂台两分，团队五分。兴欣把单挑三分全都拿到手。

 

轮回与兴欣都是积分前八的队伍，也是季后赛里极大可能遇到的对手。

蓝雨自然也要花力气研究。

因此，杜明打唐柔那场，就入了眼。

“他情绪有问题。”喻文州说。

黄少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被放慢的录像里吴钩霜月的动作。

黄少天也是剑客，他自然最懂剑客。

杜明的水准，他相当的了解。而这个录像里杜明的发挥，就像是瞎了一样。

“那么久之前的全明星，他还没过这道坎？”黄少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卢瀚文问：“第八赛季那个？哇！”

轮回之外的人不知道杜明是怎么想的，自然也很难理解。

喻文州若有所思：“是么？”

 

第二十五轮，兴欣客场对蓝雨。

正是三月初，G市纬度低，回暖快，倒也配得上阳春三月之名。

有气血旺盛的年轻人已经穿起了短款，让一众老胳膊老腿穿着风衣长裤的兴欣群众都深感自己的退伍和落时。

 

赛前好好备赛，赛后，自然就是放松心情一同去吃夜宵了。

毕竟那猥琐至极的二十三分钟拖延，实在是让人非常一言难尽，充满了吐槽欲望。

喻文州询问叶修不得答案，试图询问莫凡，几句话之间就败退下来。

 

两支队伍里都有不少年轻人，饭桌上的话题多少都在围着荣耀打转。

叶修已经连胜二十四轮，而且，看样子，是确确实实地要把这三十七轮都赢下来——仅仅是目前的二十四轮，也足以成为记录。

但对整个兴欣来说，在经过春节前一大波遇强也拿下高分的绝对气势，自十九轮对三零一起，七场比赛里只有两场——贺武、昭华——拿下团队赛，可谓波折丛生。

 

144

卢瀚文、李远等与兴欣这边的年轻人聊的热火朝天。一众年纪大的队长级别人物话题分分钟就飞远了。

“老早就想八卦了！”黄少天问，“杜明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不是因为之前小唐打败过他？”

“不会吧。”黄少天说，“我们商量过，觉得轮回那边的心理素质一向是很可以的，可能是因为有一个领先我们一个时代的人在，所以……”

叶修无语：“等等，什么叫领先我们一个时代？”

一边听他们聊天的人也觉得好奇。

轮回有这号人？

叶修接着道：“是领先你们一个时代。我们兴欣可是有很多妹子的。”

 

魏琛思索半晌，对方锐说：“这个梗常见吗？”

方锐回答：“我没听过啊！”

魏琛说：“看来不是老夫脱离潮流。放心了。”

 

“我靠！”

那边黄少天又炸了，但是这句话实在是无法反驳。

“哎不过，听说周泽楷是方明华推荐的，江波涛也是方明华推荐的，这么早就能结婚的人果然不一般啊。”

叶修点头，神来一笔问：“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杜明喜欢我们小唐？”

这个脑洞联想跨度太大了。

黄少天说：“不知道，和轮回不太熟……”

叶修说：“想知道问问不就好了！”

他拿来黄少天的手机，上了QQ，翻了翻，还真找到了江波涛、周泽楷等的好友。

“问小江还是小周？”叶修问着，手上却没停，俩都问了。

 

君莫笑：你们杜明是不是喜欢我们小唐啊？

 

黄少天惊讶：“这么直接啊！他们会回答吗？周泽楷真的会说话吗？哎我感觉他也不在群里冒泡，我都没怎么见过他说，虽然现实里不爱说话，是不是打字的时候会好一点？”

叶修一边盛粥一边说：“还好吧！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这一天是轮回对呼啸，比赛织染早就打完——毕竟叶修莫凡在场上莫名其妙地拖了二十三分钟，没有更能拖的。

 

等了没多久，江波涛率先回复了。

无浪：前辈怎么这么问？

他还开了个玩笑。

无浪：这是打算联姻吗[调皮]

 

“啧啧啧。”叶修说着，“小江可以的。”

黄少天也在看：“不愧是轮回的润滑剂……这个直接绕过了你的问题啊！你说他是不是也有战术师的潜质？”

叶修无语：“你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的？”

黄少天踟蹰片刻，回答：“心脏？”

叶修：“……你这么说你家队长，你队长知道吗？”

黄少天立刻转头看向喻文州。

喻文州微微一笑。

 

说话间周泽楷回复了。

一枪穿云：？

黄少天：“他还真的连打字都不爱说话？！”

另一边其他私下也和周泽楷不熟悉的人凑过来看。

喻文州是和周泽楷有些交流的，毕竟都是队长，虽然他和江波涛聊的更多一点点……

“其实还好吧。”喻文州回忆了一下，“比平时说话多一点。”

显然在场的都是对周泽楷的发言风格有所了解的，因此都笑了一圈。

 

一枪穿云：嗯

一枪穿云：不能说

君莫笑：小唐就在我边上坐着呢

一枪穿云：……

 

“哈哈哈哈。”黄少天看这对话笑起来，“他好实诚啊？”

实际上今晚唐柔根本没一起来吃夜宵，所以他们才八卦的光明正大。

喻文州道：“是不能说，而不是否定答案……也就是说杜明确实喜欢唐柔，还被自己喜欢的姑娘打成那样……”

方锐接口道：“他是不是抖M啊？”

喻文州哭笑不得：“应该是因为输了，才想证明自己，更想赢，心态失衡了吧。”

叶修啧啧道：“怪不得少天觉得战术大师就该心脏，人家小周才说了几个字，你就已经推算的这么明白了。”

喻文州：“……”

黄少天疑问：“啊？只有队长看出来了吗？等等，为什么是不能说而不是否定答案就证明他喜欢唐柔？”

喻文州心情复杂。

黄少天难道是个傻孩子？

叶修解释：“如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好不能说的。之所以不能说那就是不能承认，怕否定了吧万一我们这边有什么想法计划，影响了杜明的情路，肯定了吧也好像不太好，所以……”

黄少天沉默片刻，问：“除了你俩啊，还有谁看出来了？”

众人纷纷感到难以回答。

看出来了就是心脏，看不出来又好像有点蠢……

于是开始怼黄少天：“你之前打比赛和沐橙对上是什么心情啊？”

黄少天觉得有点心虚。

虽然已经是过去式的事情，但是这里叶修还在呢……迷之尬……

 

另一边江波涛的回复来了。

无浪：前辈别告诉唐柔啊……

 

看来周泽楷和江波涛已经成功接头。

叶修回复。

君莫笑：不会的

君莫笑：放心吧

 

S市，轮回。

江波涛和周泽楷看着叶修的回复，并不太能感到放心。

周泽楷默默看着江波涛，江波涛：……

江波涛：“暂时先这样吧，今晚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145

一溜儿的八卦聊完了，散伙。

走的时候叶修看了黄少天一眼，黄少天正和郑轩说着不知道什么，开心地笑起来。

叶修转回视线的时候恰好与喻文州对视，两个人互相笑了下。喻文州还是彬彬有礼中带着中和了距离的温柔，叶修的笑意总是带了点儿懒洋洋的漫不经心。

君子之交。

 

回到酒店，苏沐橙忽然又想买点儿东西。唐柔陈果都洗漱去了，于是她去找叶修拉他一起出门。

而以叶修对苏沐橙的熟悉程度看不出来她这是故意搞事那他就不是叶修了。

“……所以。”苏沐橙说，“和黄少天又咋啦？不是之前好像变好、回归正常了吗？我怎么觉得好像现在又不太对了……他怎么有点躲着你的意思啊？”

叶修失笑：“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毕竟这对直男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苏沐橙若有所思：“是吗？”

他们在酒店楼下晃了一圈。

“唉……我觉得少天的状态有点摇摆不定啊。”苏沐橙发愁地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他提起杜明的八卦是因为啥？是在劝你吗？”

叶修觉得苏沐橙的脑洞也挺大的。

与其说黄少天借这个八卦来劝自己，不如说是喻文州在用场比赛来劝黄少天。

“应该不是吧。”叶修说。

 

苏沐橙叹了口气。叶修陪着她犯愁。

“算了，反正打完这一次，最多也就是季后赛再见一次了。说不定运气够好，我们还碰不到蓝雨呢。”

“你说的对。”叶修回答。

苏沐橙恨铁不成钢：“换个人喜欢吧！好歹换个天生弯的！……”

叶修眼神微动。

苏沐橙继续说着：“起码，是一个你能认认真真、放心去追求的人。按照你的说法，你又不想拖他下水，那就换一个从一开始就在水里的吧？”

叶修碾灭了烟，将烟头丢进垃圾箱里。

十度出头的寒凉冷夜里，这点火星的温度有不如无，也最终熄灭了。

“你说的特别对。”他说着，笑了笑，“很晚了，去休息吧。最近的赛程太累，你都有黑眼圈了。”

“我要买新眼霜！”

“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