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辰

*翻出了一两年前的脑洞，复健试试还有没有文力

1

叶修双手插兜站在机场里。

他穿的很朴素，衬衫毛线衣羽绒袄牛仔裤，口罩棒球帽，没太休息好的脸显得有些水肿，胡茬看上去已经一天没刮了，下巴两腮零零碎碎的胡须有一两毫米长。

他低头玩着手机，任谁都无法把他和影帝叶秋联系起来。

他的手机功能十分简单，内存大，装载的APP数量却很少。他不看短信，不用微信、whatsapp、line、imessage之类的通讯软件——当然，现在他想用也没戏，手机已经欠费停机，连个验证码都收不到。要不是他和国内各大机场——尤其是H市与B市的机场都很熟悉，他现在连个Wi-Fi都蹭不了。

叶修打开邮箱，把那个看了很多遍的邮件翻出来又看了一遍。

“

好的，等你。

王杰希| xxx-xxxx-xxx | Jiexi.Wang@weicao.com.cn

 

十二月末的工作都在B市，刚好一起过个跨年？

叶修

Send From Mail Manager

”

 

“早去半个月应该也没关系吧？”叶修小声嘟囔了一下，手在口袋里捏了捏已经捂的很温暖的钥匙。

飞机已经快到登机时间，过了那段就没Wi-Fi了，叶修想了想，还是又发过去一个邮件。

“

大眼儿，想不想吃烤羊蝎子？

叶修

Send From Mail Manager

”

发完之后他就关了机——B市可冷，他还得靠着这最后所剩不多的电量联系王杰希呢。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这老古董似的生活，平时没事就在脑子里回忆回忆电影、编编剧本、分析分析人物，乐得自在。

H市到B市飞机两个半小时，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叶修不禁觉得嘉世有点太烦了——要快刀斩乱麻，不能早一点啊？搞得他还得吃个飞机餐。

一顿折腾，终于到B市，叶修刚下飞机没多久，就看到机场内的电子屏幕里已经开始播报起了新闻。

“嘉世官方发言人宣称，影帝叶秋宣布息影！”

这新闻铺天盖地，凡是非固定播放的电子端都轮转播放起了相关新闻，叶修听到周围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看到新闻里自己那张被修饰的过分好看的硬照——选图的是粉丝吧？这时候居然放的是硬照而不是抢拍？

叶修拉了拉棒球帽，思考王杰希是不是已经看到新闻了。

哎哎哎——要怎么蒙混过关呢？

他买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打开手机，纠结身上带的现金究竟够不够一次打车钱的。

王杰希回邮件了。

叶修笑起来，伸手打开了它。

“

叶修，是时候终止我们的恋爱关系了。

王杰希| xxx-xxxx-xxx | Jiexi.Wang@weicao.com.cn

”

 

2

王杰希一阵头疼。

他晚饭时外面应酬，看到了叶修退役的新闻，一边震惊一边觉得是机会来了，噼里啪啦就开始打字，打了删删了打，腹稿什么都没有，最后打算玩个花样，就用那个很古早的玩法。

“我们停止恋爱关系……开始婚姻关系吧！”

结果打字打了一半，正打算转行打enter呢，又差不多该敬酒、说客套话、商业互吹了。他拿着杯子与人一阵你来我往，坐下之后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上面还有一滴汤。

王杰希觉得大概是刚才自己不小心，但是一时半会的没有充电宝，桌上气氛正热烈，他也不好出去借，所以想着吃完饭再继续——反正还有很长、很多时间可以说。

他随意地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了手机屏幕。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才散场，王杰希终于坐上了车。车上有USB，他把手机插上电，成功开机之后，他先刷了刷微信短信，才打开邮箱。

手机是没电自动关闭的，似乎也因此也没有草稿。王杰希直接打开新写信页面，开始编辑。

“

叶修，是时候终止我们的恋爱关系了。

😀

然后开始婚姻关系吧？

王杰希| xxx-xxxx-xxx | Jiexi.Wang@weicao.com.cn

”

他放下手机，开始处理邮件。

事务助理给他发来了日程表更新，王杰希打开看了看，思考着有哪段时间比较方便挤出来可以出国一趟。

现在的日程不用贴合两个人的时间，只需要自己挤出时间来，然后就可以和叶修有一段很充足的散心旅程——或者说是蜜月也不一定？

手机震动了一下，王杰希划拉出去看。

“

系统退信：抱歉，您的邮件被退回来了。

您发送的邮件中带有未被允许或违规的内容，不能通过收信方的“安检”。

英文说明:SMTP error, DOT: 550-Message rejected as spam as score is 5 ormore. 

”

王杰希心脏猛地一跳。

他镇定地打开了已发送，在最新发送里看到了那一封没打完的、被发出去的邮件。

王杰希立刻打开通讯列表找到苏沐橙的号码。

“喂，沐橙？”

“杰希？”苏沐橙在电话另一头说，“什么事呀？”

“他在你那儿吗？”

“没呀。”苏沐橙语气低落，“我还想问你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他今天下午离开公司就不见了。”

王杰希闭了闭眼。

叶修之前最新的邮件，就是今天傍晚时分发的。

“我和他之间可能有一点误会。”王杰希说，“如果他联系你了，请务必告诉他，我和他道歉，希望能和他解释一下。”

苏沐橙沉默良久，问：“……你怎么着他了？”

王杰希说：“纯粹的误会……手机出错了。”

苏沐橙：“……”

她没有细问情况，现在她的状态也是一团糟。说话之间又有人来敲门，苏沐橙匆忙道：“我会问问他再决定的。”

王杰希叹口气，恳求似的：“我只需要一个机会。”

 

3

叶修坐在机场的长椅里。

他用了几个小时——直到现在，还依然在思考是先去找个宾馆，还是买个机票回H市再找个宾馆。

这三十年，他在B市消磨了大半岁月，剩下小半几乎都落在H市。

他曾以为他在B市有王杰希，在H市有嘉世，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

然而到现在，他哪里都去不了了。

 

手机界面停在了邮件回复页面，他有心问一问王杰希为什么，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手机的电量要流失，从前的男友要分手。他在机场坐了那么久，手机的电量已经只剩下8%，Wi-Fi连接正常，刷网页的速度还挺快。

叶修摸了摸口袋，还剩下半包烟。

他微微一叹，将王杰希的邮箱拉黑，关掉手机，走到机场外，吸了两口烟。

 

B市十二月的寒风冻的人骨头缝都塞满了冷空气，和H市那种血液肌肉都流淌着冰水的不一样，叶修骤然回到北方，在暖气内外穿梭，竟然有一种陌生感。

打车太贵，再说也没有目的地，叶修随便上了一辆机场大巴，选了个相对不耳熟的地方下车。下车后叶修被风吹的一抖，缩着脖子站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沿着路叼着烟瞎走，走了小两条街，终于看到一家快捷酒店。他被冻的都不行了，赶快走了进去。

然而B市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宾馆也是常年没有空屋的……

“最近的有房间的连锁店离这里大概半小时路。请问您要预定吗？”

叶修：“定吧。”

“好了，那留言预定您会在十二点之前到达酒店可以吗？”

叶修比了个手势表示同意。

 

出门打车也很艰难。

叶修摸了摸烟——今晚要是再吸就是第三根了。还是悠着点。

叶修只庆幸自己在南方呆的足够久，穿着厚毛衣和羽绒袄。如果真和在北方时候的习惯一样出门就披一件挡风外套，那现在估计就要冻死在大马路上了。

他缩着脖子，寒冬腊月的，愈晚这空气也好似冻的愈发结实了。

已经十点过半，路上的车依然很多。值得庆幸的唯一一件事大概是这几天都没下雨也没下雪，路面干净不湿滑，也不用担心被溅满身的水——毕竟从嘉世离开，叶修连一件换洗衣服都没带。

B市的天总是朗月无星，叶修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进去买了杯热饮放在手心捂着。

这是这冬夜里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了。

 

愣生生走了半个小时，中途一辆愿意载客的出租车都没遇到。

路灯照耀着马路，马路之外的部分就显得愈发寂静昏暗，叶修摘掉帽子捋了捋头发，整个人困倦到不行，路灯矗立之处分割出的不明显的明暗线，就像是割裂两个世界的门一般。身边车来车往，每一辆小车都承载着有来处、有归处的人。

他终于在从大马路边延伸出去的细窄路段里找到里目的地，只觉得自己冷老寒腿都要犯了，膝盖骨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Check in，拿到房卡，进入房间，叶修哆哆嗦嗦地脱下外套，想给手机充个电，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线也没有适配器。

叶修呼出一口气，把手机随便搁在桌子上，去卫生间放水洗澡去了。快捷酒店价格便宜，但是基本都配淋浴，泡澡是不可能泡澡的。叶修用热水淋身之后终于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满身热气地爬进被子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无负担？无事可做？

压在他身上许久的束缚一朝清空，曾经坚定无比梦想的半壁江山也随之倒塌。

叶修关了灯，睁眼看着天花板，试图给自己现在的状态找出一个定义。

 

然而这很难。

 

4

王杰希动用了自己能动用的一切手段。

如果他生活在其他城市，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大可不必如此耗费周折，奈何B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有势的人，但又幸好叶修没有再使用“叶秋”叶影帝的身份信息，而是使用了平凡人“叶修”的名字，所以王杰希才能确认这一件事：叶修确实从H市离开，坐上飞机飞往B市。

大约就是他发出邮件之后约一小时起飞的航班。

但是如今离那航班已过去了五个小时了——他不确定叶修是否依然留在B市，更不确定叶修现在的状态如何。

叶修不是那种很随心所欲放纵脾气的人。

在娱乐圈混出头来的人，不说各个有个金刚心，但抗事儿的能力都挺强的。叶修更是其中佼佼者，在他出道的初期，粉黑能混战出社会事件，他也照样老神在在，半点儿心理压力没有，更别说只是“被分手”而已。

王杰希辗转反侧。

以他对叶修的了解，叶修就算收到了这样的邮件，也不会拉黑他，当然也不会联系他，可能只是冷处理，而不会像现在一样，邮件的所有邮件全都被退回，短信石沉大海——当然叶修也不会看。他的短信箱早就爆炸了——据王杰希所知。

电话永远打不通。已关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叶修是多么遥远。

他们应该曾是极亲密的——是的，王杰希知道叶修的所有住处，知道叶修隐藏极深的又或者是明面上的所有爱好，知道叶修熟悉的所有朋友——他们似乎对彼此敞开一切。

但是当叶修决意消失，那些爱好毫无作用，潜水、骑马、下棋、网游，没有一处能真正使他流连；那些住处就是地球某一隅的最普通的空房间，而那些朋友——

王杰希想。

没有人联系的上他，王杰希自信他已经是叶修最亲密的友人；唯一的缺口在苏沐橙，而苏沐橙是叶修的妹妹、朋友、忠实的拥护者、永不背叛的家人。

一个微信跳了出来，王杰希打开手机，被背景光的亮度刺到，伸手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垃圾信息而已。

王杰希坐在床上，难掩失望，又想起一件事。

苏沐橙也不知道叶修去哪里了：对于其他所有人而言，叶修下午就“消失”了，但是王杰希却在傍晚时分收到叶修的邮件，对方发出邀请：“要吃羊蝎子吗？”

他是叶修此时此刻的第一选择，或许可能是唯一选择。

叶修拉黑了他。

王杰希一时之间百味陈杂。

 

他在叶修的生命里竟然有如此特殊的地位——而他现在正在失去他的边缘摇摇欲坠。

 

5

其实叶修只是没地儿想去，又不好借住在早就成年的苏沐橙家里。

而其他的落脚点，明面上是属于叶修，但是实际控制权在嘉世的手里。叶修没什么置产的爱好，而且他也只是在众多选择里选择了目前和自己最亲密的“男朋友”而已。

然，说一千道一万，讲的再多也像借口。

叶修躺在床上深沉地思考自己明天要怎么办。

他账户里向来没什么钱，手头现金也快空了，在电子交易现行的现在，他连个支付软件都没有。现在打零工也不太可能，他这张脸人尽皆知……

要不干脆还是先把号卖了？

然而手机没有电。

这个挫折成为了压倒叶修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把被子一拉，睡了过去。

 

叶修睡的很沉很实在，王杰希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的方士谦被王杰希脸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王杰希心脏蛮大的，睡眠质量一向优秀，连被过激私生饭埋伏在家里袭击后都能稳稳地睡满八小时。

“小王同志。”方士谦问，“您昨晚这是去地里偷汉子啦？”

 

6

王杰希那双因为通宵而大小眼更加明显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回答：“没偷着。”

方士谦表示自己收到了极大的惊吓，然后兴致勃勃地追问：“那你汉子呢？”

王杰希说：“丢了。”

方士谦一模下巴：“始乱终弃？过河拆桥？破镜难圆？移情别恋？……好了不开玩笑了，怎么回事？”

然而这个误会闹的太蠢，王杰希不愿说出口。

方士谦道：“不会吧？看你们这么几年脸都没红过。如果是闹什么小情趣不要告诉我啊，老夫不吃狗粮，谢谢。”

王杰希表情却一直很严肃，半点儿没有秀恩爱成功的意思。

方士谦也跟着神色一肃，说道：“我看到昨天的新闻了，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一大早地来找你。叶秋的这个决定你知道吗？昨天我跟着打听了一圈，没人知道这事儿，太突然了，嘉世这个动作……而且苏沐橙那边也放出话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王杰希道：“苏沐橙怎么说的？”

方士谦说：“她的意思是她对嘉世和叶秋的动作都一无所知，诶小王同志，嘉世这一招也太绝了吧——”

退圈？息影？

这搞好了也得赔掉接下来十几年时光，搞不好下半辈子就给赔进去了。

就算叶秋叶影帝在整个影视圈内举足轻重，但是他毕竟也已经是一个活跃过太久的演员。而且近年来拍了太多垃圾大片，在影评黑的笔锋里写来基本就是“圈钱圈到不要脸了吧？”比起早期的佳片代言人级水准，年年出片都是现象级大爆，这几年叶秋的票房号召力已弱了太多。

再加上这些年影视圈天才辈出，百花齐放，而粉丝的心态、娱乐圈的刀笔，都是极善变而锋锐的。一旦定下了风向，除非有什么惊天大料国民广传，否则就很难翻身了。

王杰希摇摇头。

方士谦一边说一边八卦了起来，王杰希依旧没说几个字。

也并非因为他恪守与叶修之间的秘密，而是因为叶修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他们的职业注定聚少离多，两人年纪都恰恰好，进能演耄耋老人，退能演花季少年，都不缺片，而且异地情侣对于对方现状的敏感性本就要差许多。

王杰希也问过叶修，这些年拍的都是啥（脏话）。

叶修三言两语把这事儿带过去了。他不想提，王杰希也就不穷追猛打地问。叶修对嘉世的感情王杰希是很理解的，这是他们一肩扛起的巨轮，所以他也就认为这是叶修在用自己给嘉世带人、捧人。

毕竟叶修——这个完全不商业化的旷世巨星，总得在其他地方帮嘉世多赚点钱吧。

各种妥协在这个圈子里绝不少见，而王杰希就是其中佼佼者。

为了微草。

 

然而嘉世不是微草。

 

7

其实叶修住的地儿就离王杰希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

然而B市多大呀，在中心区热闹的时候，两人就算在同一侧街也见不到对方。车如流水马如龙，摩肩接踵人流如织，谱写着绝佳的天要你分手你不得不分的无奈。

叶修睡醒了，出门一边溜达一边买了个鸡蛋灌饼，这鸡蛋灌饼一层饼一层肉并着生菜都在活生生地诠释他们是如何背叛了耶稣，但叶修前一天晚上没怎么吃，这会儿狼吞虎咽，也觉得味道不错。

吃完鸡蛋灌饼，顺着大马路晃了几站公交，马路两边越来越眼熟，叶修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回到了母校。

毕业十年，虽不至于深恩负尽、死生师友，但也确实魑魅搏人终见惯，输一遭，翻云覆雨手。如今归来，平生万事……

“砰！”

片刻感伤还未尽，先被生活撞伤了腰。

叶修“嘶”地一声倒吸了口冷气，踉跄好几步才站稳，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个正在对自己道歉的牵着罪魁祸首的人。

“对不住啊对不住啊……他今天出来撒欢太高兴了我没牵住！”

一边知道自己闯祸了的大哈士奇默默地蹲在原地，尾巴都耷拉下来了，罪魁祸首的主人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热汗，一看就是遛狗遛的，也是真的惨。

 “我家二哈的力气我知道，你腰肯定得青了，要不还是上一趟医院吧？这样我也安心点。”

叶修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奈何大姑娘太热情。

“还是得看看，你腰疼不疼啊？要不先去我店里休息一下，我店离的近，现在没事不代表过会儿就没事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下了决定，然后转身去训二哈：“让你不要瞎跑！还跑！要是真给人撞出毛病了我就把你卖了去换手术费！”

叶修：“……”

 

总之结果就是叶修默默在陈果的小店里坐定了。

陈果，继承了她父亲器材租界店的生意，店面就坐落在大学边的老城区里，充满着拆迁后就瞬间发了的古旧气质，和开发商纷纷表示真的拆不起啊于是还是只能继续古旧的困窘心酸。

二哈是不敢领进充满了昂贵器材的仓库的，一般也就在店面和街里流窜，陈果把狗绳卸了，二哈撒着欢就跑了。

“店里暖气挺足的吧？”陈果说着，给叶修倒了杯热水。

叶修自然而然地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耳边立刻就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陈果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缓不过气，叶修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她不仅没好受点儿，反而咳的更剧烈了，连眼睛都红了。

叶修无语，继续顺背，陈果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你你你你你——叶秋！？”

“我是叶修。”叶修眼睛也不眨地说，“老板娘，有充电线吗，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