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辰

*最近同基友联文写修伞论坛体玩，今天基友问我：刀开活动了，能不能偷个懒。我：我最近沉迷飞行棋一飞飞一天都有好好努力更新啊？！

*又开始写吃写游记了orz简直想去看看别人的原著向取取经，到底都写啥啊如果不写比赛的话…

119

夜宵吃完，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蓝雨住的离体育馆不远，要说距离，上林苑反倒还要走更长一些路。众目睽睽之下，黄少天与叶修都非常克己复礼。

各自回到住处，叶修开电脑开QQ。

 

黄联盟第一话唠：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这样的安排

黄联盟第一话唠：就单纯为了给你修养吗……不过这样也不是不行吧，但是兴欣的积分看着超捉急，还是在擂台多拿分更有利？

君莫笑：嗯

君莫笑：其实我有个想法

黄联盟第一话唠：就算是为了练兵，但是你自己经历状态也不能维持太久了吧，你看连韩文清都在养精力了，去年居然被轮回算了一把年纪体力问题，也真是戳了一记狠的，我看林敬言和张佳乐也是差不多了

君莫笑：我现在状态还行

黄联盟第一话唠：我靠你年纪最大好不好！

黄联盟第一话唠：啥想法

君莫笑：拿个37连胜什么的？

黄联盟第一话唠：…………………………………………………………………………………………………………

黄联盟第一话唠：明天去吃什么啊

 

叶修看他转移话题，忍不住笑了下。

 

君莫笑：之前不是说好了，去J市吃土菜

黄联盟第一话唠：好的好的，明天怎么走

黄联盟第一话唠：哎我直接和队长说了，但是队长居然没问我的行程安排，感觉有一种……好像被看透了的感觉

黄联盟第一话唠：明天你帮我参详参详

黄联盟第一话唠：我这段时间看着队长的目光真是觉得心惊胆战……总有一种背叛感……我靠QAQ

君莫笑：……

 

120

两人坐在租来的车上，车开在H市通往J市的大道上。

黄少天一边开车一边没停嘴：“这不是之前，那啥，就是……那段时间嘛！”

叶修接口：“就是你知道了我喜欢你然后在想到底怎么处理的时间。”

黄少天：“嗯对，反正我就，暴露给了队长……我之前去B市找你也是，队长建议我去的。”

叶修：“季后赛前期那会儿？”

黄少天：“对啊！”

叶修微微一笑：“这么动摇？”

黄少天：“其实我觉得也就还好，因为那段时间你存在感太足了啊！我都没闹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然后每天都是你的新闻，挑战赛啊打嘉世啊然后爆料啊内幕啊……我就一直忍不住在想，原来你——”

忽然意识叶修好像是在揶揄自己，黄少天猛地闭嘴。

 

一辆车从左边超过，激烈的风声呼啦啦地刮。

H市离J市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路程。一大早两人就在租车行碰面，此刻行程近半，也不过才八点出头。

如果只是为了午餐，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早出门。

 

“想什么？”叶修问。

“没什么。”黄少天矢口否认。

 

叶修拨弄了一下安全带。

黄少天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叶修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他想不出。

喜欢吗？

还是不喜欢，只是想要回归到原本的……那属于好友的模式里？

 

黄少天调整了一下遮光板与墨镜，顺着之前的话题，问：“……那个，曝出来的，你和嘉世的长期合同，是真的吗？”

叶修无语：“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才想八卦？”

黄少天嘟囔：“这不是之前一直给忘了吗。”

叶修说：“是真的。”

他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目视前方的黄少天。

“——合同是真的，我住的地方也是真的，第七赛季末尾第八赛季开头时，我确实和嘉世已经不合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我确实没什么积蓄……嗯，大概就只有几十万吧？”

黄少天掐指一算：“也就是说基本就是挑战赛拿到的奖金？”

他对兴欣生态已经略有了解了。

叶修点头：“对。不过得等我找找银行卡在哪里——”

黄少天：“……………………………………”

黄少天：“我不知道是应该先吐槽你这种虽然穷的一笔但是依然视金钱如粪土的态度，还是先吐槽你这种嗯好像在凑聘礼的语气，还是先吐槽我靠你居然真的……把钱都借出去了自己一点都没留？”

叶修挠了挠脸。

“嗯，不如先吐槽我这是在凑聘礼的语气？”

黄少天：“………………………………”

黄少天：“我觉得我吐槽我就输了。我决定什么都不说。”

 

J市建设比起H市而言落后许多，道路都相对不平整，进入市区后，两人空腹到现在，虽然没有晕车之虞，但是也饿的够呛。

J市早餐没什么特别，但是粽子全国闻名。

黄少天在大街上开着三四十码，叶修摇下窗户，寻找顺眼的早餐店面。

开了三条街，终于在一条狭窄的双车道边选定。黄少天十八岁就拿到驾照，如今也可算个老司机，倒车相当熟练。

街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行人道上不少坑坑洼洼。

叶修一边注意着黄少天走路，一边调侃：“小心别又摔了。”

黄少天送了叶修一个白眼。

 

两人坐定，选了粽子与豆浆。

粽子有成人男性拳头大小，豆浆一杯至少三百毫升。

黄少天身为G省人民，平日里吃的大多数粽子都一口一个大小，看到粽子端过来人就懵了。

“早知道应该我去点单了……”黄少天痛心疾首。

叶修淡定拆绳。

两人都点了一个肉粽，一个素粽。J市口味也甜，豆浆里糖起码放了两大勺。

先拆肉粽。剥开粽衣后，满粒晶莹的糯米显露出来，浸透了水润与油光。鲜肉粽的馅料选用的是去皮腿肉，被切成长方形的小块，加多种调料揉制处理过。糯米的香气、油脂香料的香气、包藏在粽心的大块肥厚适宜的肉香气混杂在一起，扑鼻而来。被粽叶果藏久了，在诱人嘴馋的糯米与肉味道之外，还有几丝不太明显的粽叶带来的清新味。

 

两人点的都是鲜肉粽。

黄少天第一口咬的不够大，糯米四角去了一角，才堪堪显露出中心的鲜肉来。被藏在糯米中的肉露出了头，香气更是不要钱似的散开。糯米被酱油等调料处理过，因为是荤粽，糯米里也裹了不少荤油，吃起来更是鲜香味美，泛着适口的甜。

“挺好吃就是太大了……”黄少天还是对两个拳头大粽子心有余悸。

叶修：“吃不完就不吃呗……或者晚点吃午饭？去乌镇绕一圈出来，差不多刚刚好。”

 

于是两个人埋头苦吃。

肉粽吃完，豆浆喝了半杯，差不多饱了。于是又开始拆豆粽。豆粽与肉粽不同，肉粽油脂丰厚、口味偏厚，豆粽则清香软糯，泛着杂豆的混合淀粉与豆香。桌上小碟配着红糖浆与白砂糖，对于不嗜甜的人来说，真是看着就觉得牙疼……

 

两个粽子一杯豆浆下肚，黄少天看着手上黏连的糯米苦手。

叶修经验丰富，在隔壁小卖部买了湿巾回来，一顿猛擦，清理干净。吃饱喝足，再度上车，顺着导航朝乌镇开去。

走国道比高速更波折些，路途会经过不少乡镇，路也不平、没有护栏，中途偶有岔路，还要小心摩托车、电动车、小轿车等飞速闯出。

黄少天聚精会神开车，叶修干脆就在副驾座上小憩了一会儿。

 

121

乌镇是极有名的历史文化古镇，水域环绕，建筑富有吴越地区的特色，石巷幽深，小桥流水，白墙黑瓦。

黄少天对海熟悉，年年台风刮起来，风怒浪嚎，雨如瓢泼，玻璃都能敲碎。

这样的江南水乡，温软清澈、静水流深，并着倚河而建的水阁，青白布料素净，吉秀、苏绣等轻薄纱织绕红点翠，处处皆是。

此时正值秋末，又是上午，乌镇送走一批黄金周旅客，商家坐在门前椅子上，显得有些惫懒。

黄少天一进去就看中了船，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不坐与别人一同的大船，去包只能载客三四人的小船。

 

叶修坐在船舱中心，黄少天上了船就蠢蠢欲动，想站到船头装一回比，被撑船的船夫制止了。

小船吃水浅，船身狭窄，重心一旦不稳，分分钟就要翻。

 

水道边衰草泛黄，长青植物叶片转向深绿，不少小树已经叶子落的差不多，就剩参差枯枝。天气还算晴朗，河边两岸还有些商铺大门关着，俨然一副时间太早不想营业的堕怠。

“哇。”黄少天小声说，“老叶，你看那个……”

叶修随着黄少天的示意看去，河边赫然是俩气功师造型的人，正在凹造型。

“俩都是妹子吧？”黄少天问。

他这么问，是因为那俩正拍照的人，都是男装造型。

荣耀气功师有两种常见外套，一者袒胸露乳，外罩大氅，下身劲装短打。一者宽袍广袖，飘飘如仙。那两个气功师装扮的人都是宽袍大袖，而事实上，这种反而相对更少见些。

荣耀里大部分的气功师都是劲装大氅模样，比较出名的穿的严严实实的气功师只有嘉世的气冲云水。

“是妹子。”

叶修肯定地回答。在船靠近了俩妹子之后，也是黄少天问出问题的大约两分钟后。

黄少天瞥他一眼。

“现在还用说吗……”

 

荣耀毕竟是西幻背景的游戏，设计的服装充满张扬华丽色彩，与这个古镇的风格不算太搭。

日头渐足，有游客打着绢布伞、油纸伞玩一回情怀，还有不少扎染小帽、古法制作的头巾、披肩等出现在了游客们身上，顿时，大半条街又有了不少西南少数民族风情，混杂在一同。

此刻小舟已经驶离了两个气功师一段距离，黄少天转首回望，结伴的游人们渐渐化为一片彩色马赛克，映衬在暗红或者青黑的木料间、白墙深瓦里，好像这江南水乡真有了古时重阳里风采。

 

“卧槽卧槽卧槽！”黄少天抓住叶修，“她们、她们是不是……在……？”

叶修镇定点头。

“对，在……那什么。”

黄少天：“这简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不会害羞吗？”

叶修无语：“你今年八岁吗？就是那种在家和父母一起看到十二禁情节需要被捂住眼睛的年纪？”

黄少天：“……”

黄少天：“十二禁？”

叶修默默竖起俩拇指，指腹对着指腹贴了一下。

黄少天：“……………………”

黄少天不可思议道：“这玩意居然还真的有分级？”

叶修懒洋洋道：“就是为了照顾你这样的小孩子呀。”

 

122

船行未过半，有当地人挑着“特色食物”出来叫卖，食肆也打开了大门。

喷香的烧餅、炸的金黄的萝卜丝糕、裹满了芝麻糖粉的麻糍、数点金黄桂花缀着的粉团等，就算是叶修黄少天腹中还被粽子充斥，也忍不住有点眼馋。

大概是旅游景点的特殊buff。

买买买、吃吃吃。

奈何两个人坐在扁舟上，都不能乱动，只好保持望眼欲穿状。

 

忽然黄少天缩起了脖子，把墨镜帽子调了调角度，问叶修：“是不是有人认出我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名字，我们现在可是一座孤岛，万一被逮住了简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叶修淡定张望：“有吗？我觉得没看到有人盯着我们这船看啊。哦，等等，好像有一个——”

黄少天连忙又缩了点儿，觉得太明显，又挪了挪把半张脸都埋在叶修怀里，借他挡视线。

叶修说：“他们在说这个船挺好的也想去租一艘坐。”

黄少天：“……”

叶修忍俊不禁。

 

整个乌镇景区不大，常人旅游靠一双脚，且走且看，也只需要几个小时。河上行船，本来就比走路要快些，而且一路不停歇的，来回一条水道三四公里，就算让船夫慢行，花费一个小时也就顶天了。

黄少天记下了想逛的店铺，买了大游船票，打算从码头快上快下，省去走路时间。结果玩起来也没快上多少，瞎买了几袋子东西之后，又跟着人流走进了远离水边的巷子内，在深宅大院里绕来绕去地参观。

 

活动开了，饿的就快。

到中午十二点过半，两人默默地买了俩烧饼啃，又玩了半个多小时，才从镇子里出来，驱车前往土菜馆。

 

土菜馆里菜早就备好，两个人能吃的不多，只能点招牌菜尝鲜，还和店家商量着小菜份量减半。幸好是当地人自己开的馆子，有商有量的说便达成了目的。

两块芡实糕，四分之一只酱鸭，一叠马兰头拌香干，一叠椒盐南瓜，一叠棱角，一盘红烧鳝片，一条白水鱼。

 

酱鸭咸中有甜，味道层次丰富。马兰头是当地特色野菜，不过秋季到底不如春季鲜嫩应时，吃起来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椒盐南瓜酥脆咸香，红烧鳝片滑嫩可口，白水鱼鲜甜味美丝毫不腥。芡实糕是当日新蒸的，松软而甜，白面上点缀了些金黄的桂花。

 

123

吃饱喝足，黄少天一敲手心：“我还得带点儿回去！给队长他们吃。”

叶修摆摆手：“店里应该卖的，你问问？”

黄少天喊来服务员，叫服务员打包了一大盒子。

 

“唉。”说起这个黄少天就犯愁，“你说队长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叶修说：“知道或者不知道有区别吗？”

黄少天瞪他一眼：“是你说要保密的好吗！所以我苦心孤诣，思考很久，到底怎么能成功瞒过队长他们……”

叶修无语：“不是吧？难道你想昭告天下？”

他玩笑似的道：“我到是没问题，不过你这种身上接了代言的人，不能随便行动吧？合同上应该写明白了，而且，正常来说，你们的经理应该耳提面命过你们的公开发言之类的态度……”

黄少天：“……是哦。哦，原来你这么说是这个原因……”

叶修淡定：“你以为呢？”

黄少天不回答。

“那队长到底知不知道！”他绕回原点，“我觉得我应该能瞒过其他人，但是队长的话，我实在是相当的没有信心。感觉他的脑子都和我们长的不一样……唉，其实瞒过其他人我也没什么信心，之前好像小卢都和我说会发现我提到你的次数和以前不一样什么的……”

 

叶修眉毛一动。

提到他的次数？

他有心想问，但是看黄少天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样子，又想到车上时候对方显然憋着不想说的态度，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好奇。

——大概因为是好友吧？在……那之前也总是过一段时间就会PK，或者做做普通活动，或者偶尔一起吃饭游玩……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叶修说，“但是我觉得喻文州有心的话，是能猜出来的。”

黄少天抓头发：“那怎么办——”

叶修平静道：“你对所有人都死不承认就行。”

黄少天：“啊？”

叶修笑笑：“——就是这样，记住了啊，死不承认。而且……”

他比划了一下——他与黄少天在一个四人方桌上面对面地坐着，桌面上杯盘狼藉——他比划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无罪推定，懂不？”

黄少天凝目看了半晌，放松了似的，点头：“嗯……我知道。”

叶修看他好似松了口气，便也垂头弓腰靠上椅背。

——距离。

 

两人起身走人，一路驱车回H市。

 

124

常规赛流程里，时间排布并不紧张，大部分的队伍都是按照双修日程来，周末安排全看个人，平时工作日如果没有团队训练安排，请假出门，周末再补，都是可以的。

黄少天机票定在晚上七点多。

 

过了H市入口欢迎大牌子时正是下午三点出头。

再下一次理论上的正经见面时间在常规赛第二十五轮，蓝雨主场兴欣客场，要等到次年三月了。中间还有个全明星的机会，落在一月初。

 

隔着两个月就能再见面，仿佛能算频繁。

 

两人去车行还车，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七点多的机票，六点过就要到机场，算上路程时间五点便要走。而距离五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不尴不尬，玩耍嫌太短，沉默又嫌太长。

 

最后两人放弃思考钻入网吧，开了包厢，拿着俩小号玩起了游戏。

中秋才过不久，游戏里活动已经结束，但活动里发出的限时道具或者奖励还在有效期内。有个几率获得的活动奖励道具烟花，叫月渡南秋，是一轮银月，伴着青蓝烟雾与银白魔纹，营造出梦幻气氛。这道具价格被炒的很高，叶修带着的小号里却放了好几个。

 

叶修参考的帖子早就被黄少天看破，之前的地方都走过一遍，两人干脆一起搜新贴，看看荣耀哪里还是公认的美景。

最后选了一处弯角沙滩，两人操纵着角色，坐在海水边缘，叶修放出烟花。

 

银月辉光朦胧，从叶修操纵的角色怀中出现，缓慢上升。

随着圆月悬挂于头顶，渐渐青蓝色的烟雾从地底流淌开，环绕在两个坐下的角色手边膝间，银白魔纹若隐若现如倒流香般顺着半圆弧面渐次闪过，像一方结界罩出飘渺桃花源，在这仙境中的两个角色安稳恬淡，静静坐着。

好像心底最不能明说的野望。

 

“你做了几个任务啊？拿到这么多烟花。”黄少天问。

“中秋任务送材料的嘛。一个任务链条做完也就三个小时，有坐骑的话跑起来更快点。”叶修回答。

“哦，不是低级稀有材料吗？”

“兴欣就缺这个层次的积累。毕竟公会底子薄弱，能攒一点是一点。”叶修说，“而且，反正这烟花卖也就卖几十元钱一个……”

黄少天吭哧了会儿。

把这些烟花都转移到经常随身携带的小号里吗？

叶修没看他，专心地转移视角看这烟花效果。

确实美的如梦似幻，诸多风景党截图爱好者要多收几个，或者要哄对象开心时上个电视，都是非常适合的。

“……不如留着放着玩。”

 

毕竟这个烟花，自己放也可以，以别人为对象放也可以。给自己放，不会上电视，也就不需要担心，因为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能觉察。

像是一支烛，于暗处时熄灭，于日光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