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辰

*整理了一下，把之前的（二）并到了（一）里面，还是一章放6K慢慢更好了……一章3K的日更法感觉被自己的归档刷屏。

*最近同基友聊，说整个联盟一A群O多不科学，基友说，你都ABO了居然还要科学？我：即使是这样也要尊重世界观设定啊！

6

 

常规赛三十八轮，一周一场比赛，也就是说每隔一周就要飞往另一个城市。

第一天飞，第二天打，第三天回，一周三天时间就这么没了，训练状态也得保持住，虽然不像是全明星卡周末，除了偶尔周一周五场少浪费一天时间，客场的那一周里训练总是略显不足的。

每周都有一次实战练兵，偶尔周末也拉着队伍打练习赛，但是总是不够——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足。

 

常规赛的密集比赛很容易就这么一口气混过去，起起伏伏，一周一次，像是溺水的人绝望地等待着慢腾腾地从直升机上降落到手中的绳梯，数着数着就到了。

 

联盟的假期与常人是反着来的。

毕竟休假的时候最好卖门票，何况各个战队的选手工资大部分是按照提成分红来，基础工资低的很普通，就算是节假日加班翻倍，也花不了多少钱。

 

十一的时候G市骄阳似火，H市的温度已经降了不少，因此嘉世众人一下飞机就被热惨了，融化了似的爬上大巴，一路被送到宾馆，其中在外面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在烤箱里似的，征途漫漫。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还很亮，空气对宅男非常不友好。不过到底是一年就来一两次的地方，年轻人体力好精力足，休息了片刻就纷纷换上简单的衣物，结伴出去耍。

苏沐橙换好了裙装，抓着墨镜来敲叶秋的门。

叶秋身为一个对外出并不感兴趣的超级宅男，正放空地躺在床上做安详状。听了敲门爬起来，看到自家妹妹在门口一脸严肃。

叶秋：“？”

苏沐橙：“上次黄少天和我说有一家地方的冰淇淋特别好吃——走起？！”

叶秋：“能喊外送吗？”

苏沐橙立刻看傻子似的看他：“冰淇淋诶，叶秋，你是不是被烧坏了……”

说着还用手去碰他额头，叶秋无奈，“等我换件衣服。”

苏沐橙笑嘻嘻地跟进去，在他包里挑了半天：“你怎么就带这些啊，G市很热的。”

叶秋：“队服也就够了吧，而且还有一件白T。”

苏沐橙：“裤子呢！”

叶秋：“就队服裤子呗，一条红杠，看不出来……”

苏沐橙恨铁不成钢，督促他迅速换衣服，两个人出门。

 

于是踩着运动鞋，穿着白T队服裤子的死宅直男套叶秋，和一身俏丽裙子加大墨镜的时髦妹子套苏沐橙出现在了燃烧的热浪中，然后在冰淇淋店里，恰好碰见了正在聊天的郑轩和黄少天。

 

黄少天的智商做不出这样的巧合。

喻文州可以。

 

黄少天在G市的分辨率是很高的，所以他做了不少伪装。

也就是说穿的非常基。而墨镜与帽子使他基上加基。与另一个同龄看上去也基的男性好友一起出来吃冰则基上加基上加基。

 

“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苏妹子你怎么把老叶拉出来的？我和你说这家店真的特别好吃，诶推荐芒果布丁冰淇淋和巧克力咖啡双球芭菲啊！”

 

叶秋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苏沐橙已经进去点单了，一边点单一边和黄少天聊了起来。黄少天在现实里也是属于话偏多的，但是不像在游戏里的时候那样垃圾话多的可怕。

十月份的太阳依然毒辣，叶秋被晒得不行，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碾了烟头才走进店里，恰好店家端出了苏沐橙点的冰，叶秋正走过去端，就看到黄少天欢快地过去把冰端了放在座位上。

 

献殷勤。

 

叶秋带着点儿好笑，不理会自己内心的酸涩，走到了座位边上。

黄少天动作上直白的很，那杯芒果布丁冰淇淋被他放到了自己的座位边，另一杯猕猴桃黄桃双拼香蕉船放在了郑轩边上，于是苏沐橙便落座在黄少天右手侧。

叶秋与黄少天恰好坐了个斜对角。

 

本场最基黄少天是最直的直男，而本场最直叶秋，却弯成了蚊香。

 

7

 

打完了蓝雨，嘉世团队赛输了，个人赛多拿了几分，最后积分勉强可以算持平。

这样的场面各自心里都是有数的，而蓝雨嘉世打完总是要吃吃夜宵，自第四赛季以来这个传统也被很好地延续了下来。

 

叶秋和黄少天不多的现实接触，大半都落在了这每顿夜宵上。

 

有时候叶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联盟里那么多人，合适的不合适的，基的不够直的，那么多人。

 

黄少天坐在叶秋边上，苏沐橙远远地陷落在一群少年人中。

这倒难得。叶秋手头把玩着打火机，逗黄少天：“怎么今天不绑着沐橙了啊？”

黄少天一挥手：“切我才不怕，反正平时已经群狼环饲了。”

叶秋道：“真不怕？”

黄少天哆嗦了一下，苦着脸：“这不是一直没进度也没办法嘛，我们队长说这时候应该试图走走家人路线，是吧大舅子？”

叶秋手指一动，咔嚓一声点燃了蓝色火苗。

突兀的火焰让刻在基因里的天性逼迫黄少天快速躲开。

叶秋漫不经心地想你大舅子想上你你知道吗。

他嘲讽似的笑笑，黄少天又炸了毛。

“我靠突然来一下万一烧到我头发怎么办！我这么个英俊潇洒的冠军剑客被燎成了卷毛，你给我粉丝赔的了吗！”

“赔什么赔。”叶秋正经道，“没拿三连冠还来和我比值钱？”

黄少天嘲笑：“你脸都不敢露还说什么值钱，我一场比赛几十万上下代言一次一套房，你敢吗，你敢来比收入吗！”

叶秋：“我还真不敢，万一我露脸了整个联盟都没机会接代言了怎么办？半夜都要被人砸窗户。”

黄少天：“我去你还真说的出口！周泽楷都不敢说这话！”

叶秋说：“难道还有别人有三连冠？”

 

叶秋这人，说话就是这么可恨。黄少天咬牙切齿地又喷了一阵，然而三次元的话唠功力还要受制于氧气供给，而嘲讽脸T不管是文字还是语言杀伤力都杠杠的，最后黄少天惜败，抱着凳子就跑了。

叶秋慢腾腾地搅拌着眼前的砂锅粥，烟吸到末尾，一点火星连着烟灰，在这浩荡喧嚣的夏日之夜里，显得如此渺小平淡。

 

8

打完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嘉世就飞机回了H市，苏沐橙继续抱着Pad看剧，飞机上叶秋闲的无聊，抓紧时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要盘旋下落，他打着哈欠换了个姿势，睡的腰酸脖子疼的。苏沐橙注意他睡醒，将自己面前桌板上的一杯水递给他。

“昨晚没休息好啊？”

“有点吧。”叶秋回答，“又换新剧了？”

“唔，少天给推荐的，好像是一对儿搭档捉鬼打怪的单元剧……”苏沐橙说，“我看了两集，还蛮好看的。”

“真是够努力的。”叶秋说。

苏沐橙说：“是啊，这对搭档真的超狗血的。我跟你说啊，他们从小就……”

叶秋无语，一边放空一边听苏沐橙讲故事情节起源。

“我怎么觉得有点基？”

“不是有点基。”苏沐橙说，顿了一会儿，“我觉得他们就是基。”

 

下飞机之后，一众被热惨了的人们又活了过来，在二十度的温凉空气里撒欢。叶秋走在最后，一手帮苏沐橙拉着箱子。看着前面这群欢脱的年轻人，忽然就感觉到了一点点残酷的无能为力。

 

这四个字说出去恐怕要笑掉闻者大牙，这个最贴近荣耀之神的男人——叶秋，目前在单挑战绩上不论场上场下都牢牢占据着联盟的巅峰位置，就算如今嘉世“败落”，也不过是针对过去三连冠的辉煌而言——亚军、四强，这样的成绩，依旧不负豪门之名。

 

可是每一点每一滴从缝隙中渗透进来的束手束脚感、力不从心感，是遮掩不了的。

队伍的配合永远都差了那么点儿意思，像是本该精密运行的齿轮，到处都是卡在缝隙里的小石子，于是这台庞大的王朝，便只能磕磕绊绊、一卡一顿地向前走去。

 

叶秋感到自己在被消耗。

 

这种消耗也不限于荣耀。

 

苏沐橙抱着Pad靠在叶秋身上，之前飞机上的剧已经播到了第三集。

叶秋调整着自己肩膀的位置，曲着腿踩在第一排前方的铁栏杆上。Pad就放在他的膝盖上，这样苏沐橙只需要稍微扶着注意角度就行。

 

从机场到嘉世还要开起码一个半小时路，毕竟十一，街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车流。

从机场到大巴，只有走在室外的那几分钟时间让叶秋闻了点儿烟味。

——最近的烟瘾又重了点。

 

叶秋陪着苏沐橙一起看剧。

剧里的兄弟在血泊中压抑而放纵地互相拥抱，庆祝着又一次劫难里的生存。而剧中的那位哥哥的好友，坐在一边带着放松的笑望着这两个满身是伤的人，即使他的身上也沾满了恶魔的腥臭血液。

 

叶秋勾了勾嘴角，发现这个轻松的笑表情，倒是很容易做出来。

 

9

 

又一年圣诞。

叶秋从陶轩办公室出来，被苏沐橙喊去一同拆礼物。

 

嘉世年年都可以收到许多礼物，也有不少危险品，但前些年到底新鲜，陶轩专门买了个扫描器扫包裹，将疑似有问题的都拨开放到一边交给保安解决，然后剩下的队员们带好手套拿着裁纸刀就开始释放自我。

 

这个拆礼物的传统保持许多年，身边的队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叶秋也成为了拆快递超级熟练工。

不论是文件夹还是大小包裹，一刀致命，完全没有补刀必要。

 

叶秋这一手曾经被以前的队友怀疑过，用了半个圣诞晚上逼问叶秋，这一手荣耀打的那么好手速那么快是不是因为曾经是什么杀手世家出身。

叶秋无奈回答你看我手上一点伤都没有像是玩刀的吗？

队员说这不是可能有什么特殊秘药保养让你的双手完美无缺以免露馅——刚好也解释了为什么你的手长的那么不像你自己的说你是不是整过容？

叶秋：你脑洞大你赢了。

 

最终叶秋被迫破戒灌下了几杯酒，一群蠢蠢欲动期待着酒后吐真言的队员只得到了叶秋的酒量特别差这一条毫无卵用的情报。

苏沐橙就在边上笑，笑的开怀。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叶秋一边握着裁纸刀一手一个流水线似的划拉包裹，那双漂亮的手被藏在了手套里，依然不减锐利风姿。

苏沐橙坐在他边上，随着他的动作一个个翻包裹。

“巧克力好多啊！”

“这个苹果长得好看。”

“今年又有送戒指的哦。我看看……还是这个人，叶秋，干脆嫁了吧，哈哈哈。”

“哎这是什么……”

叶秋：“别动，这个脏，垃圾袋呢？”

苏沐橙：“哦，那边。”

 

这些礼物拆出来之后都是会专门处理的，从头到尾，连职业选手的触碰都隔着一层手套。

 

“陶老板又和你说什么呀？”

拆完了礼物，一晚上也就差不多过去了。今年圣诞嘉世没有比赛，乐得轻松，苏沐橙白天参加商业活动回来，此刻正是疲惫的时候。

“老一套。”叶秋回答，露出了一点点苦恼，“都七年了，他怎么还不放弃？”

苏沐橙说：“十年陶轩，一如既往。”

叶秋立刻说：“可别，还要折腾下去，何必呢。”

苏沐橙微微叹口气：“没办法呀。”

 

是的啊，没办法呀。

 

10

圣诞过去就是全明星。

元旦假期轮到了嘉世打比赛，成绩还算可以，于是这个元旦也变得好过了些。

全明星在每年新年的第一个周末，周五到周日晚上，持续三天。

 

第七赛季全明星在G市，由蓝雨主办。

十一的时候刚跑过G市，中间只隔了两个月，对于到处飞的队伍来说也算频繁了。但是一月份的G市气温非常友好，在H市飘零着点点小雪的时候，G市还可以耍帅披风衣也不嫌冷。

全明星是针对二十四个全明星级的角色，因此嘉世的队伍并不整齐。协调事务的经理，叶秋、苏沐橙、刘皓，加上一个今年出道的新秀王泽，总共就五个人。

 

下飞机的嘉世众人纷纷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到了宾馆之后更是被空调热的脱下了外套。

房间的分配倒是简单，女孩子一个人一间，另外四个人两两搭配，叶秋和经理住，刘皓和王泽住。

全明星晚上八点准时开始，但是他们七点就要到场，准备机器、账号卡，预热手感，避开广大观众——之类的一系列理由。

蓝雨的主场，离蓝雨大楼不太远。

嘉世一行人到了选手休息室，还没推开门，就透过门缝听到了黄少天叽叽喳喳的声音，活力四射。

 

蓝雨、轮回、百花、微草、霸图都到了。

“都挺早啊。”叶秋说，“张佳乐，你吃坏肚子了？”

“你才吃坏肚子了！”张佳乐立刻说，“来这么晚，刚从坑里爬出来啊？”

“看你还那么能跳我就放心了。”叶秋说着，“老韩今年没带小朋友啊？你们霸图年纪大了要早点找继承人啊。”

韩文清：“你也年纪不小了。”

叶秋笑笑：“我是看中一个苗子了。”

刘皓动了动眉毛，继续与自己面前的人寒暄。

苏沐橙：“秀秀不在这里呀？”

黄少天道：“烟雨去自己的房间里了。把她一起叫过来啊！一年才聚会一次，躲着玩有什么有意思的？”

“对啊对啊。”

黄少天的话落下，就有不少闲杂人等响应。联盟本来女孩子就少，两个女孩子还结伴单独去玩，岂不是很浪费资源？放在屋子里过过眼瘾也好啊！

一群常年见不到妹子的死宅表示很不甘心。

叶秋拍了拍苏沐橙的头：“别管他们，自己玩去。”

黄少天又喊起来：“喂老叶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说完这话，他就看见叶秋似笑非笑瞥过来的眼神。

叶秋那把带着淡淡烟熏沙哑的嗓子说：“我当然站沐橙。你以为呢？”

“不够兄弟啊！”

“这样吧。第三天对抗赛让我上单人，我就努力努力把沐橙留这儿。”

“我去！”黄少天忿忿，“做梦吧！反正一会儿还是要一起的。”

 

11

苏沐橙闪人了，叶秋挨个儿调戏了一圈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七点半也闪人了。

留在大休息室是会被采访的。毕竟全明星的噱头在这里，这种细节当然不会被放过。

一般的选手都会比较配合的留在这里，年年全明星、年年缺席的也就叶秋一个。

 

他顺着通道向外走，找嘉世休息室的时候，苏沐橙和楚云秀正手挽手地走过来。

楚云秀说：“又跑路啊？”

叶秋：“这不是得避免凡人直视神的荣光吗。”

楚云秀摆出嫌弃脸，苏沐橙笑：“快走啦！记者要来了。”

叶秋点点头：“好好玩哈。我一会儿就过去。”

 

他去训练室脱了队服外套，随便捡了件普普通通的，拿着烟盒与打火机就走到了最近的露台边。

蓝雨这边的场子这么几年下来早就跑熟悉了，哪个地方最能避着人，哪个地方能吸烟，再清楚不过。

他手上的打火机是苏沐橙两年前送的礼物，差不多用完的时候沐橙就会拿去充气，用了两年依然很好使。

 

蓝雨。

黄少天。

 

全明星算是很轻松的一段时间，从比赛中解放出来，没什么压力地随便玩。叶秋也就略略放松了一些，把脑子整理清空一遍，将队伍、训练之类的事情暂且搁置。然而大脑一旦不被正事充裕，不可控的东西就会翻涌出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12

黄少天是被魏琛从网游里挖出来的。

那大概是第二赛季开头的事情，夏休期也是暑假，当时的职业选手不像现在，都是训练营出身。但是自从职业联赛走进正轨，网游里有想法的人都会来蹚浑水，因此没被发掘的有天赋的人越来越少，战队基本上都从各种比赛里挖人。

虽然进训练营进的也早，但是年纪小。联盟不允许未成年人参赛，于是蓝雨的这对儿剑与诅咒直到第四赛季才开始大放光芒，但是实际上第三赛季的时候就已经到处跟比赛了。

 

他们熟悉起来也是在第三赛季。

彼时魏琛黯然退役，方世镜接过队长的责任。第三赛季的蓝雨打的很一般，青黄不接，季后赛都没有进。

但是剑与诅咒是在方世镜手底下磨练出来的。

 

叶秋为此出力不算少——他和魏琛的关系不错，而且向来很乐意培养新生代的选手。当时他还觉得魏琛那个老家伙未免玻璃心，网游里没脸没皮地混起来，成了职业的倒是不一样了。

而现在——他现在和魏琛退役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年龄，还大上一岁。他的状态稳定、运行良好，但是他的队伍——

他远远未到需要退役的时刻，但是却也微妙地感受到了一丝力不从心。

这种感触大约是相通的。

 

黄少天特别有活力。

这种活力是张扬的，直白的，喋喋不休的。他毫不在意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然后花团锦簇的一切抛出，然后在最致命的时刻斩下锋利一刀。

这种极度的冷静，反差之下的刺客般的静默行动……

 

叶秋捏着烟，发了会儿呆。

 

古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叶秋虽然不能算是个机会主义者，但是耐心与冷静、对时机的把握也半点不会差。他一直都很耐心，沉默地接下了身上的所有负担。

公事、私事。

私事、公事。

 

估摸着时间，七点五十差不多到了。也就是说训练室里的记者与摄像师是时候离开，而叶秋也要回到场内开始准备全明星之夜了。

他能拥有的、足以放纵的、无需掩盖的时光很少，大约就像是现在，在轻松与轻松之间抽出来的无关荣耀、无关嘉世、无关胜负、无关未来，只关乎自己的十五分钟。